在温州收藏界,有一位“壶痴”,他收藏各类紫砂壶数千把,不仅收壶,还要养壶;自己养不过来,就请专人全天候伺候这些宝贝。
在温州机场大道旁的一间装点得古色古香的民房内,记者见到了专职养壶人蓝雪玲。
刚进门,檀香和茶香扑鼻而来。屋内陈列的一橱橱一架架的紫砂壶,款式各异,细看之下,款款鲜亮光泽。主室内“紫玉金砂”4个大字悬挂壁上,一台古筝静静摆在下方,檀香的青烟袅袅升起。
蓝雪玲今年25岁,4年前从重庆来到温州,偶然的机缘,她认识了谢麟祥。谢麟祥是台湾人,一直倾心紫砂壶收藏和把玩。这几年,他从各地购入数量可观的紫砂壶,积攒下数千把,需要专人打理。于是,文静、乖巧的蓝雪玲被聘为专职养壶人。
“好壶是养出来的。”蓝雪玲说,这是她从谢先生那学到的第一课。
她从柜子里拿出两把颜色近似的朱泥紫砂壶,一把色泽暗淡、呆板无光,另一把却色彩鲜亮,油润光泽,像是有了生命。“这两把是同一时期的壶,一把没有被养过,一把养了3年。”同样一把壶,养过与否,相差如此之大。“一把紫砂壶,有两次生命。第一次生命是工艺师给的,差别在于里料和做工;第二次生命是养壶人给的,不断地滋养它,把它内在的潜力挖掘出来。”
养壶的第一步,就是“开壶”。
“紫砂壶是有毛细血管的,开壶就是把壶的七经八脉给打开。”蓝雪玲介绍,开壶的方法就是把壶放在水中煮,煮上4小时以上。总共要煮上三四次。每次煮完,壶壁上就会裹着一层淡黄色杂质,这是紫砂壶吐出的泥浆和污垢。用干布擦拭干净后,等其冷却,再煮下一次。
“开壶”完毕后,就开始紫砂壶漫长的“内外兼修”历程。“内修”就是用壶泡茶,让壶的内部充分吸收茶水;“外修”就是用茶水浇灌壶的外壁,让外壁也同时吸收茶水。然后,冲洗紫砂壶,擦拭壶表面。
蓝雪玲平常每天要养四五十把壶。目前在养的1600把紫砂壶,养完一个周期需要一个半月至两个月。而蓝雪玲一年,要将1600把壶养上四五遍。
“只要你养壶,壶就会回报你。只要你给它喝,它就吸收。”蓝雪玲说。
养壶貌似简单,却是一项颇见心性的活儿。工作伊始,蓝雪玲面对一排排紫砂壶就仿佛面对一道庞杂凌乱的数学题,揪心和无奈。每天泡茶、倒茶、擦拭壶表面,一天下来,浑身酸痛,不禁顿生厌恶:这些只配盛茶水的容器,怎娇贵成有专人伺候的小姐?
后来,蓝雪玲渐有感悟,逐渐领悟到养壶的妙处。她说:“如果你手中有壶进而心思在壶,你面对的就不单纯是紫砂壶,而是一个个有生命的小精灵。”
“几年间,养壶好像改变了我的性格。”曾经,蓝雪玲和不少“80后”一样,喜欢逛街和打电游。现在,她的兴趣则放在了茶艺和养生等国粹上。去年,蓝雪玲考取中级茶艺师资格,今年准备报考高级茶艺师。
蓝雪玲说:“将来,我争取在家乡办一个以养壶为主的茶馆,为家乡父老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