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丹桂与铁观音齐名的小山村,就在这里,我学会了以茶为伴。
初到这所乡村小学,正值丹桂飘香、秋茶盛产的时节,整个校园氤氲在一种花香与茶香交揉的甜味中,走到哪里,空气都是香甜的。
孩子们知道我是外地人,鲜有茶泡,就纷纷拿来自家上等的茶叶,送给我。看着宿舍里越来越多的包装精美的茶叶,我不忍拂了孩子们的好意,于是买来一副精美的茶具,有模有样地加入到了饮茶者的行列。
第一次泡茶,我就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茶叶太多,浸泡太久,结果泡出来的茶水,孩子们一喝,都大伸舌头,他们开玩笑地说:“老师,这是我们家最好的茶叶,怎么经你一泡,就成了那难喝的中药了?”我不好意思地笑了,请他们当我的小老师。别看他们年龄不大,可因为出生茶乡,从小耳闻目染,个个是泡茶能手。他们手把手地教我,从茶叶的数量,开水的温度,浸泡的时间以及斟沏的技巧,一一向我道来,令我大开眼界。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我也能有模有样地泡茶了。在这个过程中,我与孩子们也形成了亦师亦友的关系。
我常常请学生喝茶,在喝茶的过程中,指出他们的错误,向他们提出学习的要求,他们更能乐意地接受。有一次,一个学生犯了错,态度还很强硬。我没有批评他,而是不动声色地把他请到宿舍。我请他坐在我的对面,然后泡了一杯茶给他喝。一杯茶下肚,他立刻缓和了态度,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事后,他对其他孩子说:“老师以茶待我,我都不好意思再犯错误了!”
学校的休息室里也有一套茶具,下课十分钟,全校十来个老师齐集在这里喝茶。大家得了什么好茶叶,都愿意往这里送,一起分享。下课铃响后,老师们准时从各自的教室里出来,休息室里不用上课的老师已烧好开水,等大家一落座,茶艺表演开始,眼花缭乱间,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已在眼前了。第一杯茶一饮而尽,解了上课的口干舌燥之苦,接下来就要边品边聊天了。这十分钟虽短,可每个人的收获却很多很多,在这里,因了这茶,身体和心灵得到了休憩。
当我对茶有了更多的了解后,我觉得,有茶相伴的夜晚是富有诗意的。真的,在柔和的灯光下,抿几口茶,写几行字,改一沓作业,看一本喜爱的书,思考一些人生的问题,的确是再享受不过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