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君子之交清如茶
张雪松
葡萄、美酒、清茶,是乐活人之所爱。我家“连鸟儿都爱吃”的葡萄和自酿的青梅酒,对一些朋友也是小诱惑。侯兄便是其中之一。
作为文化人的他,小尝之后回赠飞信:“玉润珠圆琥珀光,晶莹自采入诗肠。葡萄架下遥相问,可有瑶琴伴酒香?”
俺正挤公交,手机响起,被这雅趣感动,胡乱续貂:“琴音酒香清厮傍,葛藟绵绵夜初凉。津门主人茶当酒,此心安处即为乡。”
侯兄是著名的茶学者、资深茶人。我调侃他“以茶当酒”,他真以良茶分赠——这茶,竟还是珍稀的岕(音“卡”)茶。
我这等俗人对岕茶的倾慕之心,也是缘起侯兄的茶文章。他书中所云:今日所饮之茶,不过明清以下五百年飘香。而五百年茶书,讲“罗岕茶”的专著就存有六七部。历代茶人视其为“天珍异草”,明清多少雅士一生的梦想,就是走遍千山万水尝一口岕茶。大文人张岱就曾为了一盏著名茶人闵汶水的岕茶,赖在人家里不走。至今,许多日本茶人、台湾茶人的梦想也在一盏岕茶之间。
古人称,岕茶有“乳儿之香”,“非龙井、碧螺春、黄山毛峰这类人间凡品可比”。入我口的这盏清茶,不知道会不会笑俺的俗尘。
其实,我于岕茶,更慕的是那位亲手采茶制茶的罗岕茶翁。数年前,曾偶见茶翁随茶寄给侯兄的信——宣纸信笺数首古风,侯兄亦挥毫应答。又听说二人诗茶相交的故事,恍惚间,俺在这种文风雅意中自惭形秽。
岕茶至清,只于野生;茶翁耄耋,从不出山。其实,茶翁传世之名,是以其精妙医道。他的传奇,这里不多提。我还曾有淡淡的梦想,想有机缘访茶翁一面……身不能至,心向往之。然而,前年,看到侯兄在报上的文章:茶翁去了。
无缘得见,真是憾事。欷嘘惘然。
侯兄说,本以为茶翁已去,再也尝不到岕茶了。茶翁无子,只有一义女传其医道,现今行医的已是义女的女儿了。就是这个女儿来信说,茶翁临终时嘱,每年要继续给几个旧友寄茶!她抱歉道,这茶没有茶翁采制得细了——翁能把茶分出庙后、鹅头等数个品种以享友……
侯兄评翁:以出世之心,行入世之事。
我叹道:儒雅古风,而已。
岕茶是夏茶。竹炉汤沸,今年的岕茶似乎壮实些,尝起来也浓了些。侯兄闲情,竟将我们之前手机应答的句子录于纸上。茶翁虽不在,我也分染得一脉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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