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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坡节

  贵州黔东南香炉山附近苗族民间传统纪庆交游节日,在每年农历六月十九日。

  节日那天,香炉山周围的凯里、黄平、麻江、丹寨、雷山、台江等地的苗族青年男女都换上节日盛装,聚集到香炉山上参加跳舞、对歌活动。姑娘们身着鲜艳的银衣、百折裙,灿烂夺目的银饰将她们衬托得更加娇媚迷人。满山遍野,到处都是歌坛舞场。苗族青年在这种大型的游乐交际活动中尽情地玩耍交友,相当多的姑娘小伙子在“游方”中结成了情投意合的恋人。在黔东南其他地方,爬坡节期不固定,在农历六、七、八月选子、午两日举行,通常地点设在一个较高的山坡上。小伙子们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各群之间错错落落,排成一条长龙。姑娘们三三两两地在小伙子面前曲折穿行。小伙子看到喜欢的姑娘即可邀请对歌。姑娘们把小伙子的行列全部走完,一路上唱歌不止。待到下午三四点钟散场,姑娘由新结识的小伙子陪伴回家,两人往往成为你欢我爱的情侣。

  关于节日的来历,民间传说是为纪念苗家青年阿补和玉帝小女儿阿别坚贞爱情而言。据说,古时候天没有支柱,要坍塌下来。苗族祖先打造十二棵金柱将天支撑起来,香炉山即是其中的第四柱。玉帝的小女儿阿别向往人间生活,每天私自顺着香炉山顶飞下来,与苗家男女青年一同“游方”。后来,她看中了当高寨英俊能干的小伙子阿补,与他结为海誓山盟的情侣。阿别生下他们两人爱情的结晶——小女儿阿彩时,高兴得忘了按时返回天庭。雄鸡报晓叫出头一声,阿别慌乱之中把阿彩递给阿补,心急脚重,一下将香炉山九层金石蹬垮了六层。从此以后,阿别再也无法沿天柱下凡,阿彩长大后也因困在半山不能与其他青年来往。阿彩在山上与山下小伙子对歌,表示愿意嫁给第一个登上山顶的人。于是,人们争相搬石砌阶,向山顶修路。第一个和阿彩会面的叫阿星。后达到的青年都围着他们俩唱歌跳舞,祝贺他们婚姻幸福。苗家群众感念于阿补与阿别天上人间爱情的艰难,便修了一条大路通往香炉山,并每年一度上山对歌庆祝,形成了爬坡节。

  在我国上古先民的观念中,生命之神与大地母神的形象多有登合,延至先案时期,大地母神的人格形象已被淡忘,其象征表记变成了“社”,即土坛和社木。大大小小的社与土地神的前身,即是大小山川之神。由于上古时先民们的视野所限,生活周围的诸多物象如一座山、一棵树、一堵岩或一条河都可凭附或寄寓着他们心目中的神灵--生命之神、大地母神、山川之神。因此,迎祭生命之神和大地母神的仪式,实际上已融入把社的仪式。社是主管土地与农作物收成的神,高襟是主管人类繁衍的神,这样,迎祭生命之神与祈祷农作物丰收的祈年仪式便结合在一起。《吕氏春秋·仲春纪》云:“择元日,命人社”,“是月也,玄鸟至,至之日,以太牢把于高襟,天子亲往,后把率九摈御,乃礼天子所御,带以弓图,授以弓矢,于高媒之前。”由上看出,祭袒社神、祈子等便成为春祈活动的主要内容。苗族爬高坡系列活动,正是春祈仪式的于遗。

  黄飘山,是黄平苗族仲春集会之所。每岁农历三月二“午”,盛大的爬高坡系列集会的员盛点就在这海拔1334米的山顶上进行。从黄平县城乘车,东行17公里至山半大寨,沿寨后山径曲折登攀,半小时许即达集会点。黑压压的人群,汇集山顶凹处,一条宽敞的跑道,从人群中伸延出来,于300米处顺势陡起,直抵坡端。数十名骑手驾驭弃马,正冲向陡坡,尘烟起处,观者呼声骤起,在马道员陡斜处,有的马窜向道旁,人群纷纷闪开;亦有马因力竭而停下,骑手摔落马背,引起阵阵惊叹,只有少数几匹马抵达终点。紧跟着,又一批奔马,拖着尘土疾驰而至,看得出,这只是赛前遏马,真正的比赛尚未开始。

  放眼会场,到处是看台的考人、妇女和儿童,他们来自全县各地。提起黄飘看会,在黄乎可谓妇孺皆知。节期一到,方圆数十里的苗、侮等群众,大都会相互询问:“看会去不?”一时之间,仿佛空气中也充盈着这种诱惑。于是,家家户户,举家出门,哪怕路远山高,哪怕赶到这山顶的会场只能呆上一会儿,也要来凑个热闹,了却心愿。人们从四面八方涌上这春山之缎,接理摩肩,汇人人海。

  会场四周,则是青年们的天地。但见红樱点点,彩裙朗朗。那点点红樱,是亻革家姑娘头顶的太阳帽;朗朋彩裙,是苗家少女的节日盛装。紫色裙榴上,嵌着刺绣花片,看上去五彩斑澜,犹如朵朵盛开的山花,伴随着青年们的,还有那婉转飘逸的缕缕情歌……这黄飘山,苗语称“古布轰”,意为空心山。每逢久雨,遍山皆出水,是苗族传说中的九龙盘踞之所。爬高坡集会,保留着苗族先民们古老的祈愿方式。即以声音之响,祷告于天地,以盼当年风调雨顺,人寿年丰,同时为青年男女提供交游机会。会场中心处的芦笙坪上,轰鸣着低沉浑厚的大芦笙,好似春雷震动天地。芦笙坪附近,组织者们正按传统方式,为赛马抽签分组。原来,到会报名的赛马,多达百匹,要分二十批进行淘汰赛,每批取第一名参加复赛,直至剩下五匹马争夺前三名。在苗岭山区,平时很难见到如此众多的骏马。这些马,按毛色被当地人称之为鸡血枣、雅青脱白、紫马银鬃、乌驹、元宝黑、铁青等,大多膘肥体壮,鬃齐毛光。苗族群众自有其识马标准。他们以鼻大、耳短、胸宽、脚小为好马。其理由是:鼻大肺大,肺大益奔;耳短肝小,肝小善识人意;胸宽腰短,负人轻便;脚小步灵,能行山路。苗家驯马,一般在细沙地或烂板田中进行,以炼马的脚力。经此方式驯过的马,一到平地便行走如飞。按当地习俗,家养好马,象征富裕。多数人家,养马不作他用,专为会期参赛。一匹赛会夺魁的好马,不仅使本赛扬名,主人荣光,亦会身价数倍,使马主获利。何况这赛马活动万人瞩目,极其刺激,赛者跃马扬鞭,风驰电掣,观者翘首以待,悬心寄望,助威呼喊,为赛者捏着一把汗,这正是赛马活动如此受人欢迎的道理。

  一声尖锐的哨笛声,预示着正式赛马的开始。一时间人群涌动,在马道两旁筑起厚厚的人墙。五位十来岁的少年,手执竹根马鞭,骑于无鞍马背上,大人们紧握马组,使劲将马拉至起跑线上。那些马仿佛嗅到了激烈竞赛的气氛,显得焦躁不安。或昂头嘶鸣,喷着鼻息,或颤动身体,原地打转。未待哨吹响,已有马匹抢先起跑。于是,另外的参赛者立刻提出异议,抢先的马只得返回重跑。

  这样的结果,往往要交涉很久,方得开始。体现出苗族赛马活动中公平竞争的原则。苗族赛马不赛人,同一骑手,可驾驶不同的马参赛,获胜只记马不记人。

  众多的小骑手,约莫六七岁至十来岁,有的还需大人抱上马背参赛。当他们以熟练的身姿,伏于马背,扬鞭疾驰夺得小组第一名时,常使人为之感叹不已。扣人心弦的赛马,一般要持续整个下午,往往黄昏时才赛出争夺前三名的五匹骏马。当决定胜负的哨音吹响,五匹马闪电般冲出,带着一溜滚动的尘土,融入巨大的呼喊声中,那万人之音,回响天际,设若天地有灵,怎不为此春祈的声响所感召,而遂人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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