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这天,皇帝们充分享用各地臣民进献之物。同时,皇帝也要向臣僚有所赏赐,以示皇恩浩荡。所赏赐的东西,多与时令节庆有关。这一传统可上溯汉朝。五代马编(中华古今淤说,汉章帝时,“常以端午日赐百官水纹续裤”。也就是说,向每位大臣各发一条夏日穿的裤子。
唐承汉风,也许唐代皇帝以为发裤子不雅,所以让所赐之物带有德政上的意义。《唐会要》上有这么一段:
“负观十八年五月五日,太宗为飞白书,作育凤蛛龙等字,笔势警绝,谓司徒长孙无忌、吏部书杨师道曰:五月旧俗,必用服玩相贺。今肤各贺卿以飞白扇二,庶动清风,以增美德。”
将发裤改为踢扇,固然有“庶动清风,以增美德”的寓意,但更主要的是这位书法家皇上要借此卖弄一下自己的书艺。“飞白”是书法上的名词。宋陈思《书苑精华》说:“取其若丝发处谓之白,其势飞举谓之飞。”这是一种笔势飞举、而字划中空的字体,写好了极有气势。唐太宗便植长此书。宋王钦若等撰(册府元龟)中“帝王、多能”一节中记了大臣争抢太宗书法一事。
踢扇之外,还要踢宫衣。宫衣者,宫人所制之衣。杜甫任左拾遗时,正赶上安史之乱,唐肃宗行宫在风翔。尽管国家在危难之中,但端午来临,皇帝也不忘向文武大臣踢宫衣。杜甫有一首诗记录此事:
“宫衣亦有名,端午被恩荣。细葛含风软,香罗叠雪轻。自天题处涅,当署着来清。意内称长短,终身荷圣 清。”
(《端午日赐衣))皇帝所踢的是一种用细葛纤维织成的衣服,杜甫说是如“风软”,即又细软,又凉快。“意内称长短”,又说所踢之衣正好合身。可见皇帝踢衣早有准备,不是按身材量做,便是按大小号发放。但所踢夏服并非都是一样的,对那些功臣,自然还有特踢。《旧唐书·李元结传》载:
“五月五日,明皇宴武成殿,踢君巨袭衣。特以紫服金鱼踢元绒及萧离,群臣无与比。”
李元结和萧青独得了“紫服金鱼”,这是当时最高的恩典。
“紫服”只有高位官员才可享用,“金鱼”只有高官才可佩饰,其它臣属只有羡慕而已。
皇帝的踢物多带有象征义。《中华古今注》载:
“汉中兴,每以端午踢百徐乌萍带。唐贞观中,端午踢文官黑玳瑁腰带,武官黑银带,示色不改更故也。”
腰带,又称束带,是古人用来整束衣服的。“束带立朝”
表示恭谨。之意。服饰取其黑,是古代卿士上朝服装的正色。
《诗经·郑风·细衣》:“缎衣之宜兮,敝,予又改为兮。”黑腰带的寓意则是忠心为君王尽力。可以说,皇帝节日踢物是一种变相的笼络手段,以皇恩收买臣心。
据南宋周密《武林旧事》载,踢物还包括一些“细葛、香罗、蒲丝、艾朵、彩团、巧粽”等等。至于分踢给宫内亲随之人的东西就更多了。仅《武林旧事》列举的不下十种:“及分赐后妃诸阁大挡近侍翠叶、五色葵榴、金丝翠扇、真珠百索、钗符、经筒、香囊、软香龙涎佩带、及紫练、白葛、红蕉之类。”
这些赐品已近于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