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3年2月10日,一艘名为“查尔斯·马洛里”(Charles Mallory)的轮船从旧金山出发,停靠在了夏威夷火奴鲁鲁的港湾中。这艘船是当时最先进的航海技术的产物——这一工程奇迹拉近了世人与世上最偏远的岛链的距离。但是,这艘船还给岛上的人们带去了厄运:天花。
夏威夷的岛民从没与这种疾病做过斗争,于是天花席卷了整个岛链。一年之后厄运过去,五分之一的岛民因为感染天花丧命。
那艘驶入火奴鲁鲁的航船所代表的科技革命至今仍未结束,它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加快了生活的节奏,并将整个世界紧紧相连。更重要的是,这些科技成就让我们更加安全:平均寿命不断提高,疫苗和抗生素的产生也让婴幼儿死亡率大大下降。
我们根除了天花,小儿麻痹和珠虫病也即将被铲除。前沿工程技术为我们带来更轻、更强、更安全的材料,助我们制造更耐用更安全的汽车、飞机和基础设施。科技还有别的益处,那就是减轻我们的敌意。它通过国际贸易、互联网和其他全球通讯技术将我们紧密联系在一起,让我们更加友好地对待彼此。
回顾过去几十年的科技发展我们会发现,那些过往困扰着我们的问题正被一一化解。曾经为人畏惧的自然灾难,正慢慢被人类驯服。康德认为,当“自然不再支配我们”,它便会变得“壮美”。这种壮美的产生,是因为我们认为人类已经“征服了自然”,可以利用科技确保自身安全。随着一代又一代的科技变革,我们一步又一步地向着那个“壮美时代”靠近。
但是正如“查尔斯·马洛里”的故事那样,隐藏在最新科技成就之下的是意想不到的危险。1859年发生的日冕物质喷发是有记载以来的最为强大的一次喷发之一,但在那时并未引发多大的危险,反而让远在火奴鲁鲁的人们都欣赏到了极光的美丽。但如果它发生在现在的话,结果是灾难性的。它将摧毁我们的基础设施,导致整个社会的瘫痪。科技让曾经的威胁不再是威胁,但也让曾经的安全之事不再安全。
此外,我们不用再为安全而担忧,于是逐渐忘却了危险的存在。一些西方国家降低了疫苗的使用,导致某些病毒死灰复燃。同时,抗生素的滥用又促生了新的耐药细菌。本来可以治愈的疾病可能很快就会脱离我们的掌控。
那些被小儿麻痹症和天花折磨的人们,已经成为了历史的记忆。我们越无视威胁,我们就越不会采取措施保护自己。尽管科技不断进步,房屋仍会倒塌,飞机仍会失事。而这些问题的存在并不是因为科技本身,而是因为设计者们无法从历史的灾难中吸取教训。在设计过程中,我们仍在重复着3000年前的认知错误。2010年5月,当股票开始下跌,道琼斯指数在短短数分钟内下跌又上涨了600多点。这次“闪电崩盘”的罪魁祸首便是一个错误的算法。工程师们无意之中将自己的恐慌和目光短浅写进了这一算法,让本应客观理智的程序同人一样犯起了它本该避免的错误。我们身边的科技产物注定会失败,因为它们的制造者正是人类。
机器人或许能改正人类的错误,但它们无法替代它们的设计者。也许,要取得一个更加光明的科技未来,我们并不需要如此沉浸于新设备的研发之中。如果我们不回顾过去,科技的未来就只是镜花水月而已。我们应该认识到历史错误,同时开垦我们的未来。
译者:sibyl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