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6月烘烤节那一天,我和我的丈夫Ben在现场观看费德勒的温网比赛,手上还拿着Pimm"s饮料,突然我感觉到一阵隐约的疼痛,位置就在大腿和腹股沟上面偏右的地方。
我以为这是因为整个下午都坐在一个硬邦邦的观众席位上的缘故,幸好比赛还算精彩。
而且我也已经进入40岁了,随着身体的日渐衰老,更多地感觉到疼痛和劳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如今,疲劳和脑力枯竭是我生活的家常便饭;不过我简单地将原因归咎于在家工作与抚养孩子之间的平衡问题,当时Alex10岁,而Ava才6岁。
我经常会走进一个房间然后忘记进去要做什么事情。我抱怨自己的脑子在怀孕的时候化掉了,而且还恢复的不怎么样。然而,在我们结束温网之旅的两天后,当时一家人正在外面吃午餐,我又感觉到一阵阵疼痛,这次的位置是在后背右侧的肋骨下方。
这次的疼痛比上次腿上的更加严重,而腿上的疼痛从温网那时起就会不定期地发作。而且我还有血尿。虽然十分担心,但我还是决定等到第二天再去看医生。
当天晚上,我让背部的一阵阵痉挛折腾地睡不着觉,事实上,在随后的许多个夜晚都是这样。
第二天一早我去看医生,他立即就怀疑是肾结石。
医生让我做一次超声波扫描。当我十天之后做完超声波扫描以及紧急CT扫描之后,出来的结果是:肾结石不止一个,而是八个左右。肾结石是尿液中的矿物质结晶而成为的固体。在我右侧的肾结石中,已经有一个排进了输尿管,也就是连接肾脏和膀胱的管道。我感觉到的疼痛,学名叫做肾绞痛,就是我的身体竭力排除结石的反应。
大多数肾结石的直径都在5毫米之内,并且能够自然排除。然而,我的这一个直径达到了8毫米,而且刚好卡在我膀胱的出口处。
奇怪的是,我小便时没有任何困难,尽管扫描结果显示还有一个直径18毫米的结石卡在左肾到输尿管的出口上。由于我两侧的肾脏都被堵塞,它们已经变得异常的肿胀。
肾结石通常由钙质形成,测试表明我血液中的钙含量严重超标。正常水平是每升2.2到2.6毫摩尔。而我测试时达到了3.1,随后又升到了3.4。引发肾结石的主要原因有两个:久坐和饮食中缺乏纤维素。不过我的钙质超标是由原发性甲状旁腺功能亢进引起的。
有的人并不会有任何症状。而有的人却会感觉疲劳和不适,但却说不出为什么。
通常情况下,这些症状可以被更好地表述出来。医生用“石头、骨头、呻吟和哼哼”等词汇来形容甲状旁腺功能亢进。这里“石头”和“骨头”的含义简直是不言自明。
“呻吟”代表恶心、便秘和胃部不适,而“哼哼”则代表心理症状,包括抑郁和困惑等。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甲状旁腺。人体的甲状旁腺总共有4个,每个的大小和米粒差不多,它们分布在颈部。
和其他人一样,我也是从未听说过甲状旁腺功能亢进这回事,尽管存在该问题的人数可能会超过50万。
女性多在更年期后患上甲状旁腺功能亢进,平均年龄为65岁,不过我自己的病例说明,不到65岁也有可能患上这种病。
甲状旁腺的亢进是引发症状的原因。这些腺体的作用是稳定血液中钙质和磷酸盐的含量。
人体中钙质的水平是不断波动的,健康的甲状旁腺会监视人体钙质的含量,并在钙质减少时产生甲状旁腺素(PTH)。甲状旁腺素使骨头释放出钙质,并籍此将血液中的钙质提升至正常水平。然而,由于甲状旁腺的非癌性增长或其它原因,尽管钙质已经达到正常水平,但甲状旁腺仍然持续释放甲状旁腺素。
由于钙质是神经细胞之间传递信息的重要物质,过多的钙将影响人的精神状态,引发健忘甚至抑郁。
在过去,老年患者会被误诊为老年痴呆,但他们困惑的精神状态事实上是由超标的钙质引起的。过多的钙将影响人的精神状态,引发健忘甚至抑郁。但许多患者并未意识到自己的病情,即便此时体内正在形成肾结石,而且骨质也随着钙质的流失而变得越发的稀疏。
伦敦惠廷顿医院的内分泌专家Michela Rossi说:“由于钙质检查的推广,如今我们比30年前更容易诊断出原发性甲状旁腺功能亢进。”(我的病情也是在这家医院确诊的)
这是因为如果你的医生要求给你做一个血液检查,钙质检查通常是包含在其中的。
当然,对于精神状态不稳定或可能患有老年痴呆的老年患者而言,检查钙质水平是常规项目。
在我肾结石被发现两个月后,医生最终将病情诊断为甲状旁腺亢进。而我的身体状况也在这两个月里变得更加糟糕。直到去年秋天,我都无法集中注意力。我时常发现自己无法连贯地说出一句话。那真是太可怕了,我感到了孤独。
患病期间,我会去做血液检查、扫描和X 光,还注射用于暂时降低钙含量的磷酸盐。
后来,在我左下的甲状旁腺上发现了一个20毫米的腺瘤。医生无法确认引起腺瘤的原因,虽然有时这与遗传有关,但我不是这种情况。
我做了各种手术,其中包括体外冲击波粉碎结石术(ESWL),还有在背部进行的锁孔手术。
与此同时,医生摘除了我病变的甲状旁腺,于是我的颈部留下了一条3厘米的疤痕。在病情较轻的病例中,如果患者年事已高或手术存在风险,医生可能会“观察一阵”。双磷酸盐可用来降低钙质含量。
我注射了两剂双磷酸盐,但是我血液中的钙含量在注射完几周后就开始反弹。Rossi医生坚定地认为,我如此之高的钙含量说明必须进行手术。
在去年11月份进行的手术中,医生检测了我的血液,以确认甲状旁腺的摘除能使甲状旁腺素含量降低。
“我们在手术过程中测量了甲状旁腺素的水平。” Tom Kurzawinski说。这名胰腺及内分泌的外科顾问在伦敦一年要做约100台这种手术,对私对公都有。
“如果你在没有观察其它甲状旁腺之前就摘除了其中一个,你得确认摘除是正确的。我们在摘除后5至10分钟内观察到甲状旁腺素下降了50%。”
在手术前,Kurzawinski医生提醒我手术存在微小的风险──大约有1%的可能会给声带造成损伤。
而且,由于其中一个甲状旁腺亢进的缘故,其余三个都处于休眠状态。
这三个甲状旁腺无法立即激活的可能性是存在的。这意味着我冒了一个险,让甲状旁腺机能由亢进变成了减退──即摘除亢进的甲状旁腺而留下那些活性不足的腺体。
甲状旁腺机能减退会引起手部刺痛或肌肉痉挛。幸好,在经历了一小段低潮后,我的钙含量于今年9月恢复到了正常水平。
在手术后的几周时间里,我感觉到自己的能量和注意力在逐渐恢复,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现在我用足量的饮水保证肾脏的健康。我还按照医嘱服用维生素D以帮助身体吸收钙质,并接受一年一次的血液检查。
真是走运,我又恢复了正常。不过我确实觉得,钙含量的一点点改变就能给我的身体和精神造成如此巨大的影响,实在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