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学毕业那年,13岁,实在不是磨豆腐挑担买卖帮父谋生的料,也无去城里学生意当工人的门路,至于读书求白领工作,那是小康家的专项,在未邂逅遇到义兄弟潘恩福之前,就由同里弄的忻礼桐乡长推荐,去他儿子元泰任校长的学校继续学业,作为参加劳动或离家谋生的过渡。
元泰老师对《古文观止》中的几篇名作,如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之类作了生动又深入浅出的讲解。传授了行文讲话简洁的范句。元泰受过很深厚的私塾教育,温柔敦厚、文质彬彬,堪为人师。
这样不到半年光景,共产党打败了国民党,忻乡长逃离陶公山,元泰老师改行,找朋友、当了宁波市孝闻街派出所一员文书。那时我也在少年恩福携带进城读上了中等学校。在镇反运动开展时,在姨母家遇上一个陌生男子,要我写状子,怀疑是逃犯。想元泰老师就在附近派出所,便偷偷跑去向他告了密。说明我对元泰老师有深厚的感情。
后来我得知他去财经学校教政治课,建国初期,共同纲领,旧乡长之子还是被信用的,许能人尽其才了。
元泰老师温文尔雅,他爱人小家碧玉,娶自东钱湖东端下水村。下水村是过大嵩岭去象山港必经之站,有一庙宇,是纪念王安石治湖有功的标志,该村山水环抱,古风犹存。故元泰爱人也是贤妻良母。生有子女一对。女儿碧瑶,名实相符,秀外慧中。五、六岁时,她母亲要我带她去爸爸处,走上余家岙底黄泥岭巅,她要我抱走一段路,亲热依恋之态,怀抱中让我禁不住吻了她,探奇寻新心驱使下,顺手还触摸了她的下体,她脸绯红了,记忆深刻。当时我已一十四岁,情窦初开,忻乡长家属如此欢迎我、信任我,是我少年儿童时生得端正清秀有关的。
她的弟弟叫四海,小她2岁,小时并未什么交往,在他十七、八岁时,也有过亲密的肌肤接触。
说来也很凄美。当时我被打成右派,去城里散心,回陶公山太迟了。我就找到元泰家。虽然元泰老师下放至海岛梅山盐场劳动,与碾子弄耶稣教堂业余牧师一样都死在海岛,都是精神抑郁和劳累双重因素而病故。那晚元泰爱人招待我吃了晚饭,睡觉就和四海一床同衾一被。当时四海没上中学,而是在打铁铺学打铁,练出了一身帅气。他的脸蛋子也俊俏,尤是他的嘴,小巧诱人,加上他含蓄的亲和态度,我真想拥抱他一下。那晚我碰摸了他又硬又粗的男根。可只与小伙子、小乡亲“一夜情”,次日便是劳燕分飞了。
他姊姊碧瑶初中毕业后进一宾馆当服务员。如果不计身分,择业上平等竞争,如此优秀的一对,必将是出类拔萃的,准是白领。如今一辈子成了蓝领。
毛泽东只用四年时间,小米加步枪,将蒋介石八百万军队打垮,坐上江山。他脑袋瓜里的斗争筋络始终紧绷,镇反、思想改造、三反五反、批胡风,反右、反右倾、文化大革命,一辈子处于斗争中。元泰老师和牧师(曾送我2斤全国粮票度荒)都在反胡风清查时下放劳动,他们的家庭成分和历史都让毛派不安,什么知识、才华,对毛都有不忠的潜在因素。于是大老粗主导了整个大陆社会。造成的消极后果,让后来想中兴的继承人内心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