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时主要做国企的政策和新闻解读工作,讲的比较多的是国企政策问题。我今天重点从实践上来回答这样几个问题——供给侧的事谁来做?能不能做得成?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我首先存在一个担心,实践是一个验方,因为大家知道供给侧很早了,1979年到1981年里根搞起来的。当时美国感觉不行了,和苏联的竞争中处于弱势,闹不过他,英国更不行。在这个时候撒切尔和里根推行了一个供给侧的政策,主要的做法是放权、减税,非常明确。之后资本主义国家经济开始恢复增长,美国经济连续增长几十个月,在与苏联集团竞争的过程中由被动走向主动,挽救了美国和英国的颓势。
刚才滕院长讲2009年,但是2009年有一个大背景,都是抓企业,由企业来负责供给,政府的概念是资本供给。比如说供给是生产马桶盖,让政府哪个部长负责生产马桶盖?供给的主体是企业,政府提供制度,为企业创造条件,政府是为企业提供服务的,最终还是由企业提供供给。这个药方好不好用?我现在存在很大的担心,担心政府,供给侧关键是政府,你能不能供给制度?制度供给不到位,供给侧改革这个话是个空话。制度供给是由政府来供给。
供给侧改革需要“三个转化”
再一个是资本市场与实体经济的关系。习近平总书记9月18号在吉林讲过,我们要向全社会发出明确信息:搞好经济、搞好企业、搞好国有企业,把实体经济抓上去。实际上这个思想早就在酝酿。现在供给侧理论出来了,正好碰上。它的力量到底有多大?这肯定是一个好东西,因为它挽救了美国和英国,现在美国2009年还用这个方式,一个是政府动力,一个是企业动力,最终是由企业来供给,企业是供给的主体,供给的调整实际上是个结构的调整,是个生产结构的调整,就是个生产,提供产品。现在关键是企业不知道怎么做。零售企业怎么保增长?没办法增长了。
所以还是退回来,实际上结构调整就是了,思路是个好思路,关键是政府放不放权,退不退税?现在权放了,上面的权小了,但是一点儿没有退税的想法,一退税就不好办了。中国改革不就是改这个东西嘛,上面不肯放权,不肯退税,竹篮打水一场空。供给侧改革还涉及到“僵尸”企业让位,得把“僵尸”企业占有的资源让出来,不让出来的话,现在民间资本无路可走,房地产出来了,银行不赚钱,股市现在保持稳健,也不能涨很快,其它出不去,城镇化、“一带一路”都很遥远,光有一个目标,没有桥、没有船,过不去。银行150多万亿的资金到哪里去?前面放权让税,另外让很多“僵尸”企业让位,关键是政府没有这个准备,光是讲供给侧,只是个理论的启发。
所以现在要有三个转化,一个是理论动力如何转化为实践动力?第二个是上层动力如何转化为中层动力?现在还不能说下层,说下层早了。现在中层根本走不动,困得死死的,权不放,改革不就是放权的问题吗?政府绝不放权,政府部门互相不放权。为什么国有企业改革方案弄了四个年头,方法出不来?无非就是权利放不放,所以改革是非常难的。第三个是政府动力如何转化为企业动力?中层的企业也就是董事长们优先干。关键是这三个转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一个好药方,就怕药配不齐,制度供给就不肯供——不肯放权。实际上国企改革主要还是解决放权的问题,实质上就是制度供给的问题,国企改革的指导文件还是很清楚的,第一个是放权,政企分开、所有权和经营权放开,放松管制。第二个是力度搞活。第三个是加强监管,转型升级。所以供给侧结构改革,首先是制度供给,其次是结构的调整,第三个才是产品的供给。制度调整是根本的动力,根本的动力在于政府。
从新供给经济学理解国企改革“三个一批”
听了刚才滕泰先生讲的,我很受启发。滕泰先生讲的从供给端和供给结构变化出发,一个完整的经济周期可以划分为四个阶段,这恰恰是供给侧结构调整的四个层次,也对应着国企改革中三个一批的任务。第一阶段,新供给形成阶段,这正是企业创新阶段,与国企改革《指导意见》中的“创新一批”相对应。第二阶段,供给扩张阶段,这正是企业发展阶段,与国企改革《指导意见》中的“发展一批”相对应。第三阶段,供给成熟阶段,这正是企业兼并阶段,与国企改革《指导意见》中的“重组一批”相对应。第四阶段,供给老化阶段,这正是企业清理退出阶段,与国企改革《指导意见》中的“清理退出一批”相对应。国企改革《指导意见》中的“三个一批”,实际上是“四个一批”,因为创新发展一批,包含了创新与发展两个层次。
哪些是“僵尸”企业?原来不敢讲这个词,现在总理敢讲了,现在关键是“僵尸”企业如何清理退出?哪那么容易,谁给钱?政府没有,企业没有,权限是空的。这就要把“僵尸”企业卖掉,卖掉以后拿过来办企业,资本的转换机制,这一块下定不了决心,谁下定这个决心?混合所有制现在谁混合了?谁重组了?不就是南车北车嘛,实际上动弹不了。为什么国企这“三个一批”难以进行?去年一年绝大部分央企都没有动,不批准就不敢放,动一动就是国有资产流失,现在好多概念混在一起,国有资产流失反正是错误的。现在关键是供给制度,国企改革通过是这样,上面不退税不放权,下面就动不了。英国跟美国搞活都是用这个方法,供给侧主要的动力是政府,阻力在政府,政府不改革不动,这个东西没有用。
刚才讲四个一批,清退一批,现在我们想清退的一批是什么?钢铁、煤炭、水泥、玻璃、石油、石化、铁矿石、有色金属,亏损的80%在这几大行业,钢铁、水泥、煤炭、玻璃、石化这些都是资源,谁敢动这几个行业?谁也不敢动,一个煤矿一动几千人,上万人,一票否决。怎么处理?我觉得有五条路,一条路首先是要清退,要定下来,清退定的目标,一年初见成效,三到五年完成,要有路线图、实施图。第二个还要刺激,一个铜板的两面,供给是个手段,消费是目的,把他的消费刺激起来,不是用投资刺激,而是用供给刺激,高速铁路不建的话,水泥、钢铁不行,还是要消化一部分,增加对经济的消费来消化一部分。第三个要重组,大吃小,就是这种方法。第四,产品到非洲去卖,到亚非拉去卖,加大出口消费的供给。第五个是提高消费的水平,供给的水平,那是消费端,这是供给端,从这五个方法来解决“僵尸”企业的问题。
“僵尸”企业是关键,如果从国有企业改革入手,无非是三个方面,一个是改革动力,一个是外部动力,政府的动力是关键;第二个是内在的动力,内在的动力就是企业的活力,第三就是形成新的结构。结构化改革,就是要形成新的结构,新的结构到底应该是什么样?怎么形成?“十三五”规划要拿出来,供给结构要数字化、数量化、目标化,而且要用钢铁的意志把目标落实下去。
改革双动力,政府放权是关键
供给侧改革最终的结果是提供新产品。新的制度、新的结构、新的产品,这三个新都是靠企业,企业把这三个发动机都发动起来就是一个动车组,企业的活力就强了。应该说供给侧是个很好的思路,尤其是它的主体是企业,企业有动力,资产能做到。谁影响企业的积极性?关键还是政府。
回到开头讲的,双动力,一个是政府动力,一个是企业动力,政府要做起来,政府做不起来,企业没有动力,供给的问题由企业来做,不是你政府来做,政府提供制度供给,让企业来提供新供给,要弄清楚这一点。实际上政府动不起来,企业也就动不起来,供给侧是一个好剑放在手,真正如何执行?要定一下目标,“十三五”规划在供给的问题上,要数量化、市场化、规范化,而且要用钢点撬动起来,时间表、路线图、实施方案在“十三五”规划中要明确。还有三个转化,理论动力转化为实践动力,上层动力转化为中层动力,政府动力转化为企业动力。
我就讲这三个方面,为什么、怎么做,都明确了,关键是怎么做。“十三五”的规划正确,还要通过具体的时间表,这是我讲的一点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