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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国的大多数孩子和成人,一谈到神的问题,往往嗤之以鼻,谓之为迷信、不科学,或干脆以无神论者自居。事实上,他们既无法证实神的存在,也无法证伪神的非存在,只是一窝蜂似的随波逐流,被无神文化彻底洗脑,既然无神,则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别人的神,只要你符合大多数人的意愿和利益,投其所好,精研厚黑学,让自己安身立命,你就是人民的神。
人性的弱点之一,表现在人都有操控别人的欲望,此欲望爆发到一个极点:“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于是皇帝神明在上,一册生死簿在手,主掌生杀大权。以人为神,万万人就都成了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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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大部分自称为无神论者,是不必与其争论的,因为他们对自身的无神信仰持轻蔑或放任态度,从未对其做出系统、赋有条理性的论述;他们的无神论仅仅建立于心理层面的自我麻醉与人云亦云;他们既对“无神论”、“泛神论”、“有神论”、“独一神论”等缺乏理解和思辨;也从未对自身所处的宇宙世界进行科学而缜密的论证;片面的心灵与思维将永远处于低等的三维空间,且枉自逍遥。
对于如此的“无神论者”,充其量仿佛一只无头的苍蝇而已。
与此相反,对于尼采、马克思等无神论者,我保持基本的尊敬。我未必同意他们的立场,但绝对捍卫他们的话语权。他们也是曾经在路上的人,对于理想世界、自处的时代的睿智判断与警示,以及对于生、对于死的了悟,都证明着内心的清醒与坚持;他们也同样有着哀哭喜乐、悲欢离合,更是在人性的局限中易于犯错的人。尼采宣称“上帝已死”的时代,他丝毫不会预测到盲目的理性崇拜不仅没有诞生超人,反而给后世人类带来深重而巨大的灾难;马克思也丝毫不会联想到共产主义哲学的本质与上帝之国竟然如此相像,不同的是,上帝之国是以基督的救赎、仁爱、公义、恩典为统治的武器,由此连结起人与上帝,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和谐,背离这样的神圣关切,共产主义不过是幻想乌托邦而已。
其实,尼采、马克思等人的“无神论”也根本站不住脚。源于人性的狂傲,他们自发的对神漠视,或将神杀死,以为神将彻底从人类的舞台上被驱逐,从此人类将走向新的世界,新的国度。他们的无神论更反映出自身对上帝之国的极度渴望,或许自称为神,或许企图酿造人间天堂,只是并未跳出理性的局限,对人类理性的盲目推崇、盲目乐观,导致混乱的悲剧。他们自持的无神论仅仅是“驳宗教论”,他们将神与宗教等同,并因此认为对宗教批判的本质即是对神的批判:宗教批判让在路上的信仰者看清路边的野草和风景,理性得到真理的规劝和引导,同时也容易导致人对神的极大误读甚至亵渎。
宗教不是神的本身,宗教不具备救赎的能力——《地藏经》里没有佛教;《可兰经》里没有伊斯兰教;《老子》里没有道教;《圣经》里没有基督教。对于一个追寻生命奥义的人,必将从宗教的束缚中超脱,所有教主都是在路上的人:释迦牟尼、穆罕默德、孔孟老庄,共同仰望着头顶的那一方天,共同俯首脚下的这一片充满悲苦与伤痛的土地,于是有的顿悟,有的涅槃,有的严词立说。他们一直有所期盼,神道的降临。
事实上,我们的先辈——孔孟老庄,对神的世界有莫大的好奇与猜测,“未知生,焉知死”,孔子的生死观是他生命伦理的雏形,他在潜意识中对生命存有无限敬畏。孔子患病,子路向鬼神祈祷,孔子说他已祈祷很久了。历代古圣贤哲,灵魂之门永远向天道敞开,《道德经》曰:“道可道,非常道”,他们在追寻天道,完善人道,并未自称为神。直到公元元年,基督降临,祂宣告:“天国近了,人类应当悔改”;“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借着我,没有人能到天父那里去。”只有在上帝之国,天道以基督的降临、受难、复活,活化于人类历史。基督终止了人类对天道的寻觅,祂在实践中向人类传达了上帝之国的讯息。基督没有写过一个字的教义学说,没有创作一首基督教音乐,没有写过一本传播基督教信仰的学术专著,也没有建立一座宏伟壮丽的哥特式教堂,却以生命之光照亮人类灵魂的旅途,催生出最伟大的文学、艺术,和音乐。
近期《生命河》刊登一篇“佚名”文章:《索尔仁尼琴的道德光芒》。1983年,索尔仁尼琴接受邓普顿颁奖演讲时说:“超过半世纪以前,我年纪还小的时候,已听过许多老人家解释俄罗斯遭遇大难的原因:‘人们忘记了神,所以会这样。’从此以后,我花了差不多整整五十年时间研究我们的革命历史。在这过程中,我读了许多书,收集了许多人的见证,而且自己著书八册,就是为了整理动乱后破碎的世界。但在今天,若是要我精简的说出是什么主要原因造成那场灾难性的革命,吞噬了六千万同胞的生命,我认为没有什么比重复这句话更为准确:‘人们忘记了神,所以会这样。’
也许,“人们忘记了神,所以会这样”完全可以作为人类历史逼真而经典的写照。当“无神论”的谎言被揭穿的那一刻,人类当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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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瑶在《还珠格格》里塑造了一个典型的艺术形象:小燕子。来自民间的小燕子瞬间置身于大内皇宫,摇身变为格格,她的自由、豪放、率真、无拘的本性竟被完全压抑,须随时提防四面高墙内的阴险与狡诈,她自创了一套“跪得容易”,以此避免一天N次下跪导致的膝盖僵硬。我在想,“跪得容易”是否可以作为对国人奴性的反讽?于是先知先觉的人在国难关头告诉新青年:“挺起我们的脊梁”?
天知道我们已经跪了几千年,即便站立,很有可能已成了无言、无语、无生、无息的兵马俑。我们习惯了向一个自称为或被封为神的人下跪,中古时期向皇室下跪既有内在的心理自虐,也有外在的四肢下跪,演化到现在,太多人的生命基因仍然充满了向“人造神”的心理屈膝——你得随时保持对领导、上司、主席的心理膜拜,卑躬屈膝,也好以此晋升职称。所以直到当下,我们不认识神,也不认识自己,丧失了自我认知的心理功能,以至于民族心理整体趋于畸形甚至变态。据报载:某大型超市的保安人员因工作乏味为了泄欲,找借口对女性顾客搜身;企业家明令某女星现场演出并陪酒……如此云云。
鲁迅忠告我们不要读中国书,中国书里写满了“吃人”,小燕子对中华传统的经史子集一窍不通,却行侠仗义、出手不凡、敢作敢当,赋有侠女风范,与道貌岸然高坐庙堂之上的吃人者相比,小燕子显得更为正义。小燕子的世界,是一个真正的人的世界,这里有自由、平等、真诚、与大爱,也有小人物的悲喜四季和生命尊严,不至于为了生存而无法无天,也不会因为被封为格格而忘乎所以。小燕子的艺术形象和孙悟空异曲同工,他们颠覆了一个拒绝追寻神却又屡次陷入造神悲剧的中华传统——面对如来佛,被镇压在五指山下的美猴王喊道:“玉帝,如来,俺老孙被你们骗了!”;面对老佛爷,小燕子直呼:“她不就是一个老太太吗?”
遗憾的是:这些角色鲜明的艺术形象只是作家的心理宣泄,仅仅藏身于文艺传媒,倘若跳将出来,文革血泪史或许有可能被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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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没有神或不认识神的人,会创造很多神,他们渴望成为超人。金钱、美貌、名利、权势、与地位,都是人们的神,于是人不自由了,人被俘虏至悲凉凄惨的处境。人们不知道以上尤物不具备神的属性,它们仅仅是神赋予人类的礼物,人们一次次将其滥用。于是瓦斯拉夫·尼金斯基哀叹道:“人制造快乐,而神悲悼。”
神与基督在一起。
心中有神的人:
“虚心的人有福了,因为天国是他们的。哀恸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安慰。温柔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承受地土。饥渴慕义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饱足。怜恤人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蒙怜恤。清心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见神。使人和睦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称为神的儿子。为义受逼迫的人有福了,因为天国是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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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国人不信神,然而什么都信,又什么都不信。什么都信的人成了贱民,容易迷信和受骗,无所分辨,无论是非;什么都不信的人唯我独尊,最后成了恶棍、自大狂,导致独裁暴政。
一个没有神的人,他的一生毫无保障,没有明确的人生意义,不会产生明确的人生价值,也不会有坚定的人生导向,保险公司推出的不同类别的生命财产保障,仅仅面向此世,将“人”弃之荒野;一个没有神的民族,注定是一个混乱、昏昧、邪恶的民族。
当代中国急需的并不是“以法治国”,而是“以信治国”。法的背后如果没有神圣的信仰资源可供汲取,国民性的昏昧将导致悲剧重演。法治社会远远不是理想中的文明社会,它仅仅保障社会的秩序和谐,如果每一个独立个体的心灵不被唤醒,文明社会依然是空中楼阁,以信治国将彻底革新每一个公民的内在生命,而只有一个相信上帝,相信真理,相信基督的人,他心灵的眼睛已经张开,从此会看到一个崭新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