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十七大报告提出,要形成合理有序的收入分配格局,“中等收入者占多数”。近日,温家宝总理在《求是》撰文,再次强调“逐步形成中等收入者占多数的‘橄榄型’分配格局”。
中等收入者占多数的社会,是“两头小中间大”的“橄榄型”结构,有着庞大的中间层,社会资源配置较为合理,各阶层之间的利益矛盾和冲突不大,是一种理想的社会格局。中国社会在向现代社会转型、参与国际竞争的过程中,有意识地扩大中等收入者比重,使之成为社会的中坚力量,非常必要。
然而,如何界定中等收入者?如何认识中等收入者群体?在新一轮的收入分配改革甚至社会改革中,又如何扩大中等收入者的比例,构建“橄榄型”社会格局?本期时事观察,邀请两位专家,解析相关问题。
“有社会责任心的中间阶层应该是社会中坚,但这有待于这个阶层的“自我意识”亦即常说的公民意识的形成。”
在当今中国,随着和谐社会和科学发展观理念日益深入人心,社会学理论中“橄榄型社会是稳定的社会”的判断,也已经得到学界和公众的普遍认可。
社会学理论认为,一个社会大致可分为4个阶层:富裕阶层、中间(中等)阶层、劳工阶层和贫弱阶层。中间阶层的出现,使原来对立的贫富两极变成了一个连续的数列,收入和财产从富裕到贫穷逐级递减,这就让每一个社会成员看到拾级而上的希望,有助于缓和贫富差距造成的社会对立情绪。在现代社会中,通常认为:一个社会应该有60%—70%的人口(或家庭)属于中间阶层,这样的社会才是稳定的。按照这一划分方法,中等收入群体,正类似中间阶层。
中间阶层的衡量,不仅包括收入和财产,还应包括职业声望和自我认同。
在物质财富方面,“收入中等,宽裕有余”是他们的基本追求。收入中等,会以其消费的方式和财产的拥有表现出来。一般认为:有房有车,有一定的金融资产,是其显著标志,因此中间阶层在国外有时也被称为中产阶层。其实,这个衡量尺度与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正在为之努力的“小康”生活水平应该是异曲同工,或者说,“小康”生活水平其实是中间阶层的中国式表达。从某种意义上说,财产是收入的积累和固化,“中等收入”对于这一群体的形成很重要。
在职业方面,当今社会,职业稳定性相当重要,因为由职业获取工薪收入,仍是大多数人的生活方式。其次是社会评价。一般而言,因为知本的崛起,“凭本事吃饭”的知识分子或专业技术人员(包括技术工人)会得到大多数人的青睐。因此,知识分子、白领、专业人士常常是中间阶层的近义词。
在自我认同方面,由于中间阶层意味着一种个人和家庭的有尊严、可持续的生活形态,因而承载了很大一部分公众的期待和梦想。不但在发达国家,而且在一部分发展势头较好的发展中国家,社会大众都热衷于跻身中产的行列。发达国家的中间阶层认同率达到60%—70%,而在印度,认同率能达到80%。中间阶层认同率高,说明一个社会在生活态度上的积极上进,公众觉得有奔头。
改革开放30多年来,由于鼓励“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这样一个中等收入群体正在逐渐形成。中国社科院的陆学艺教授经过长期研究后指出,如今中国的中间阶层能占到23%;而在5年前,这个数字是18%。陆学艺教授曾经期望中国的中间阶层能够以每年1%的幅度增长,现在看来,这个期望正在变成现实。依此推算,到2020年,中国的中间阶层能够占到人口的1/3。随着今年开始的社会分配政策的调整,这个数字有望突破。
社会学理论认为:有社会责任心的中间阶层应该是社会中坚,但这有待于这个阶层的“自我意识”亦即常说的公民意识的形成。在汶川大地震中,很多志愿者自发奔赴灾区参加抗震救灾,这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公民意识的觉醒。
然而,很多人并不认为自己是“中等收入群体”。这与当前房地产市场的房价高企、持续上涨密切相关。因为拥有一套自有房产通常被看作是中间阶层的标识,而当本来有望进入中间阶层的社会群体距离这个期望越来越远时,就会引起利益攸关者的骚动不安。于是,“房奴”、“蚁族”为代表的公众舆论开始进入社会主流意识。
一个社会中的中间阶层的形成和发展壮大,也需要社会管理者理性地给予培育。在发达国家走向工业化、城市化、现代化的过程中,都采取过一些政策措施帮助蓝领工人购买自己的住房,让他们拥有自己的资产,譬如对购房者减免税收乃至予以补贴。二战以后,很多国家的政府以住房社会政策来实现“居者有其屋”的目标。
30多年前,邓小平提出: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以先富带后富,实现共同富裕。今天,我们是否可以这样来表达:让大多数中国人,走入“中等收入”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