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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志浩:民主政治实乃“跑官要官”!

  

  昨晚九点二十分,接到一位担任副乡长弟子的电话,诉说自己的苦楚。这位弟子,喜爱读书,对社会科学各个领域,多有涉猎,与那些喜欢吃吃喝喝的底层官员,迥然不同,有些孤高,也是常态。令弟子苦闷的是,不能与同事交心,在电话里,长话短说,只能对弟子多有鼓励。

  放下电话,不免担心,这位弟子已经担任副乡长一段时间,还是不能适应,按理说正常。但是,还想着与同事交心,真够天真的!有朝一日,这位弟子要是给同事们交心,早晚会形成小团伙,结成利益共同体。

  再说了,从2011年开始,乡、县、市、省,四级党委,自下而上,进行换届。富有战略眼光的底层官员,还不忙着往县上和市里,跑官要官?八小时以内,在办公室“斗地主”、喝茶水的,都已经是相当敬业的了,再说了,跑官要官,哪有八小时以内,跑到上级组织部门的?除非有冠冕堂皇的公事,必须得去。

  高王凌先生说得好,谁头顶上没有一块天花板呢?乡党委书记和乡长,在乡镇一级,都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尽管随着家庭联产责任制的推广,权能日益缩小,但是,计划生育罚款和对付访民,发挥着绝对的威势,小民岂敢不敬?

  但是,哪位乡党委书记,愿意做一辈子芝麻官呢?如果不换届,县里职位不仅不空缺,还严重超员,乡党委书记,即使有到上面活动活动的强烈的心理冲动,也没用呀!

  组织部门主事者,哪一次不强调纪律?那一次不再三重申“不让老实人吃亏”?事实胜于雄辩,多少跑官要官者,得到带病提拔,直到病入膏肓,被清算为止。按照现有的政治伦理:凡是跑官要官的,都不是老实人;凡是官场里面的老实人,都不跑官要官。

  权且按照吏部主事的逻辑推,“老实人”,要是不往上跑,县委书记或者市委书记,如此稀缺的官场资源,自然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眼红心热的官人,实在不少。这么多人都跑,谁要是不跑,要么是圣人,要么是傻瓜。再说了,上级组织部门主事者,怎么可能是全知全能呢!

  本朝六十一年的政治生态,大概九十年代以前的官员,才有那种不跑不要的“老实人”,得到知人善任。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权力寻租已经成为官场的常规生态。从什么时候开始高声大嗓“严惩跑官要官!”,就可以窥见此类事情,已经泛滥成灾。

  2011年1月17日,中央纪委、中央组织部联袂召开严肃换届纪律、保证换届风清气正视频会,吏部主事者,宣称要用铁的纪律保证选好干部。好一个铁的纪律!用黑社会手腕收拾举报人郭光允的程维高,是用铁的纪律选拔上来的,“前腐后继”河南四任交通厅长,也是铁的纪律选拔上来的。

  为什么削尖了脑袋,都要跑官要官?无它,利润实在丰厚。2006年4月,有关部门完成一项地方党政部门、国家机关公职人员薪酬和家庭财产调查报告,该报告披露:深圳市的地厅级干部的平均财产相当于一个普通市民250年的工资,省级干部的平均财产相当于一个市民300年的工资。全国有广东、上海、福建、浙江、江苏、山东、辽宁七省市地厅级以上干部及配偶拥有财产超过七百万。

  被组织清算的贪官,县委书记、县长,很少有不卖官鬻爵的,何也?自己担任的官职就是买来的。铁的纪律怎么管不住这些人呢?

  执政六十一年,居然还是地下党的思维,按理说,治理国家,不管哪级职位,都属于“公器”。毛泽东时代,权能政治,毛氏一人,运筹于帷幄之中,决策于“月光”之下。网络时代,干部的选拔与任用,还在维持着神秘的特性,实在是匪夷所思。

  既然是“公器”,那么,理应摒弃着遮遮掩掩、故作神秘、高深莫测的政治惯性。只要想突破,从破解跑官要官迷思开始,岂不便利?

  其实,八十年代,无论是人大代表、还是省长的选举,都曾经有着鲜活的尝试。现在,主事者的心思,真是难以琢磨。要说向西方学习吧,只会说绝不;要说向香港和台湾学习吧,面子上过不去;一来二去,美其名曰坚决捍卫的核心价值,竟然早已沦落成为跑官要官!天底下有什么困难,能够难倒中国共产党呀!

  重返八十年代,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八十年代有好多事情做对了,九十年代抛弃了。向八十年代学习,顾忌的,总会少一些吧!把八十年代选举省长的做法,稍加变通,用来选举乡党委书记、县委书记、市委书记,照样是“跑官要官”,只是添加一个公开透明的初始值而已!

  不少人,看到多如牛毛的贪官,以为这些贪官人性有多坏,纯属一叶障目,既然已经明了威权制度,把好人变成坏人,为什么不去改变制度?原因不外是,要么不想改变,要么没有这个能力。

  中国早晚要迈宪政这道门槛,主事者辩证的程度,令人叹服!只要不想干什么事情,就要,大造舆论,表示“积极稳妥”,无异于单位里面的“研究研究”。而在至关紧要的地方,秘不示人。比如说长安街边树立孔夫子像,这么大体量的文化地标,一点都不履行告知的义务,小民只有瞻仰的份,哪敢造次!

  笔者看来,要迈过宪政这道门槛,那么,“县政”,必然是宪政的准备和突破口。细细想来,县委书记和县长,古代称呼为“县太爷”和“父母官”,清正廉能与否,至关紧要。因为,民心的养成和丧失,“县太爷”与有责焉!

  论地盘,新疆若羌县域面积十九万九千二百平方公里,论人口,安徽临泉县达到二百一十三万人,这在欧洲,都是国家的规模。县里面的主事者,多属于“土著”,诚心祸害地方,鱼肉乡里,除非对付小户人家,否则,结为世仇,冤冤相报。

  县政,在古代,就具有天然的自治倾向,县里面那些绅士,比如五老七贤,多属于读书明理之人。县令为非作歹,五老七贤,只要不同流合污,多数能伸张正义。那些县令,也是读书人,懂得正心诚意、修齐治平的道理。试想,县政不修,民心尽失,有清一代,怎么可能长达二百六十多年呢?

  选拔人才的老理,本朝早就一扫而光。主事者信奉国家经济主义,念念不忘“保八”。加以分税制,地方事权重而财权轻,中央财权重而事权轻,无异于釜底抽薪,地方政府嗷嗷待哺,主事者要求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征地造成强拆,强拆造就访民,种种恶政,不一而足。这时候,主事者和知识保镖要做的,就是妖魔化地方政府。好像县官,都是石头子里面蹦出来的恶魔。不做事则以,一旦做事,必然与民争利。

  地方官员面对自己头顶上的天花板,想做更大的官,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这在民主国家,不要,不跑,州长怎么会是电影明星施瓦辛格呢?固然,民主国选举花费不少,但,很少花在暗处。中国倒是不选举,但是,乡、县、市、省,从下往上,跑官要官的总成本,恐怕是个天文数字吧!

  同样是“跑官要官”,政治生态,有朝一日进行更新,县委书记主要由县里的党员当中选举产生,无需上级组织部门“垂帘听政”,那是何等局面!

  既然,必须向垂帘听政的上级组织部门主事的,表示忠心,才能被安排到合适的岗位。那么,不仅那些不向上面跑官要官的人不服气,而且,就是那些跑官要官成功的人,照样不服气。因为,只要东拼西凑些“政绩”,花费大功夫,完全可以“胜任”更大的官职。这样官场的政治伦理,必然是把上级哄高兴了、伺候好了,否则,一不留神,就会下岗歇菜。

  朝中有人,自然可以高枕无忧,不跑不要,照样高升。那些朝中没人,侥幸得以担任县长、县委书记的,往往以贪腐的罪名,被清理出局。不能说寝食难安、人人自危,但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在上级面前当惯了三孙子的县委书记、县长,岂能把此种垃圾情绪,自我消化?当然,是要甩向县长、乡党委书记,乡长、乡党委书记,自然是甩向无辜的村民了。村民面对的天花板,就是对那些为官一任、祸害一方的官员,除了上访、下跪,几乎没有任何办法,下跪,怕是连曾景春这样能听老百姓诉苦的纪委书记,都难以遇到了;上访,这还了得,一次训诫,两次拘留,三次劳教,四次,就有可能被送精神病院了!

  县、乡两级,好多官员,与老百姓都是乡里乡亲的,何故要把事做绝,弄得鸡犬不宁?

  难道那些县官,除了跑官要官、卖官鬻爵、鱼肉乡里、横征暴敛,就不会干好事吗?难道县官对和谐社会的贡献,就是结扎、罚款、强拆、截访吗?

  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欤?

  

  (2011年1月22日,6:24分,书菜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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