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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目随笔】沙盘游戏与儿童心理治疗

一.沙盘游戏治疗的形成及完善

沙盘游戏疗法,是国际上运用非常广泛的心理疗法,在欧洲、美国、日本以及中国等地区及国家影响深刻,特别是儿童的心理咨询,沙盘游戏技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沙盘游戏疗法推广如此广泛,除了其疗效的显著,也因为心理治疗师们前赴后继,不断地对沙盘游戏疗法进行探索和改良。

威尔斯(H.G.Wells)曾以其《时间机器》(1895)一书而成为有名的作家。但是人们一般却并不太注意他在1911年出版的《地板游戏》,而正是此书,开始了有关“沙盘游戏治疗”的历史。

在《地板游戏》一书中,威尔斯描述了他和他的两个小儿子的游戏过程,尤其是他们所玩的“地板上的游戏”,把各种各样的玩具,在地板上搭建着不同的游戏内容。孩子们玩的开心而投入,表现出了令人兴奋的想象力和创造性。威尔斯在其书中曾写到:就在这地板上,不断涌现着数不清的富有想象力的游戏内容,它们不但使孩子们每天都在一起玩得高兴,而且还为他们以后的生活建立了一种广阔的、激励人心的心智模式。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从这幼儿游戏的地板上获得启发与力量。

沙盘游戏的雏形便就此形成,它的发现与创作,并不是心理学家们苦思冥想的结果,而是一个奶爸忽然发现了人类已经玩了上万年的“地板游戏”对心理和教育的作用,于是这位奶爸写下了《地板游戏》一书,启发了英国心理学家玛格丽特·洛温菲尔德。

洛温菲尔德1890年出生于伦敦,师从于儿童精神分析大师梅来妮·克莱因,她不仅是一位儿童心理医师,还是一位文学爱好者,喜爱威尔士的作品。洛温菲尔德在学术、事业黄金期的时候,正是二战对英国造成严重灾难的时候,此时的英国长期受到德国的轰炸,许多孩子失去了家也失去了家人,儿童的心理创伤成为一个严重的难题,摆到了英国人面前。此时去洛温菲尔德诊所的儿童可谓络绎不绝,以致于许多小来访者不得不在咨询室外等候很久。

“熊孩子”坐不住是世界共通的规律,所以她做咨询的时候,常常受到在外等候的儿童的干扰。无奈之中她灵光一现,想到了《地板游戏》,于是在咨询室门口放了一个箱子,里边装了一些玩具,让“熊孩子”们在外等候的时候,能够安静些。

不出她所料,“熊孩子”们再也没有去打扰她的心理咨询,但是又出乎她意料的是,玩了玩具的儿童,心理咨询的效果要好于没有玩玩具的。根据一个资深治疗师的直觉,她把玩具盒子换成了巨大的铁皮箱子,孩子们可以坐在里边真的像地板游戏一样玩耍。她发现,这样做后,玩耍的儿童心理治疗的效果更好了,这让她非常惊奇,也很欣喜。她开始琢磨儿童在玩地板游戏时的心理机制和治愈的因素,然后开始慢慢改良盒子,变成了沙盘的雏形。沙盘最先不是装沙,而是装水,后来因为偶然原因,她发现儿童更喜欢装沙子的盒子,沙盘游戏治疗技术在此基础上,有了心理治疗的雏形,被称为“游戏王国技术”。

战后整个欧洲以及美国等地区,不仅出现了大面积需要心理干预的儿童,也因为战后,人口开始爆炸式增长,出现了婴儿潮,儿童占人口的比例短时间内大大增加,相应关于儿童的产业,包括儿童心理咨询的需求便也迅速膨胀。而传统精神分析的理论,虽然已经越来越完备,但是仍然面对不了庞大的需求。因为传统精神分析治疗的时间非常长,培养一个精神分析师的周期更长,不能满足市场的需求。这也导致了心理治疗的泛滥,各种“技术”应运而生,心理治疗变得鱼龙混杂。泥沙俱下的心理咨询,不仅无用,而且有害,许多儿童因为心理咨询受到二次创伤,导致了整个心理健康市场亟需变革。

1954年,荣格的学生多拉·卡尔夫阴差阳错没有成为荣格分析师,碰巧她听了洛温菲尔德在苏黎士的讲座,深受启发,也由此引发了一种内在的梦想,寻找一种能够有效帮助儿童心理分析的方法与途径。于是,卡尔夫决定去伦敦跟随洛温菲尔德学习其“游戏王国技术”,并得到了荣格的鼓励和支持。

卡尔夫的到来,把荣格学派的理论带入了“游戏王国技术”,与单纯的儿童精神分析不同,卡尔夫追求一种“无害化原则”,更加注重自由与受保护的空间,并融入了荣格学派的象征性表达的理论和技术。传统儿童精神分析的缺陷之一便是要求较强的表达能力和内省能力,而儿童恰恰不太具备表达能力,他们的语言和字词的积累,达不到能够形容复杂内心的程度,而卡尔夫融入象征的技术后,儿童的头脑便被解放了,心理咨询中不再受语言的束缚,同时也减少了儿童无意识的阻抗,使儿童能够更加自由地表达内心。

不仅如此,卡尔夫在沙盘游戏中融入了中国文化的思想,中国文化是沙盘游戏三大理论基础之一。而东方的中国文化,一种内敛而讲求转化的哲学,为西方的心理咨询,带去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传统的心理治疗,目的都是要解决心理的“问题”,而中国文化并不认为问题是用来解决的,就像阴阳一样,如果只有阳没有阴,绝不是正道。所以沙盘游戏师们更加注重来访者整体的人格,以促进整体人格的整合为目的,减少了与内心的直接对抗,将“无害化原则”发挥到了极致。


二.沙盘游戏的发展与疗效

跟随洛温菲尔德学习完“游戏王国技术”后,卡尔夫回到了苏黎世,继续将分析心理学的理论融入“游戏王国技术”,并形成了如今的沙盘游戏疗法。沙盘游戏一经创立,很快就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卡尔夫获邀到意大利、德国、美国和日本等地讲学。各地沙盘游戏研究群体也迅速发展,其中以美国和日本为最。日本的沙盘游戏学会拥有近千名会员,他们根据本民族所有的创建小型艺术庭院的传统,将“沙盘游戏”更名为“沙盘游戏”。1985年,国际沙盘游戏治疗学会(ISST)建立,该学会除了制定沙盘游戏的训练方面的规定之外,最主要的就是进行沙盘游戏学术研究和相关资讯的传播。由此,沙盘游戏在世界各地更为广泛的传播开来。

2002年申荷永博士经过十年的学习,从旧金山荣格学院返回中国,中国的沙盘游戏技术也开始了本土化的发展。

沙盘游戏技术是比较晚进入中国的心理治疗技术,但经过十余年的发展,已经成为影响最广泛的技术之一,其原因正是因为沙盘游戏治疗的“无害化”原则,以及在心理治疗中显著的效果。

中国的人口数量,以及心理咨询师的比例,都让中国的心理咨询是稀缺资源,不仅价格昂贵,并且不纳入医保体系,也不容易找到水平达标的咨询师。但中国从五四运动至今百余年的时间,都不注重精神的创新与发展,导致心理压力日益积累,几乎成了时代的“包袱”。

因此沙盘游戏疗法顿时在中国成了一种非常适宜的疗法。中国人不注重心理健康的保健,注重心理教育和医疗,也形成了中国心理治疗两极化的现象,一方面心理问题都交给非心理专业的教师或者社工以及政治人员,另一方面交给心理病理学的精神科医生。而沙盘游戏在这两者之间,同时受到了喜爱。

因为“无害化原则”以及沙盘游戏本身的疗效,非专业人员经过简单的培训就可以使用沙盘,特别是在学校的心理工作中,心理老师们即不用花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去进行学习,也不担心心理咨询对学生产生二次创伤,学生的一般心理问题往往通过沙盘的玩耍能够自愈,所以沙盘游戏技术在学校系统迅速传播开来,教育部专门为教师们开设了团体沙盘的培训,经过简单培训,教师就可以成为团体沙盘咨询师,并应对学生的日常心理问题。

而精神科的心理咨询,是非常鸡肋的存在,因为许多心理疾病的人群,不适合心理咨询,咨询的疗效差强人意。然而沙盘游戏在儿童心理疾病以及心理不健康的治疗中,依然显示出良好的作用。

沙盘游戏疗法的弱语言性和游戏性两大特征特别适合儿童,并在儿童的心理治疗方面取得了较好效果。Grubbs运用沙盘游戏治疗性虐待所致儿童创伤后应激障碍,发现这些儿童不良情绪在沙盘游戏逐渐释放,创伤得到愈合。樱井素子对重度语言障碍儿童进行沙盘游戏治疗,结果表明这些儿童的言语沟通及人际交往能力有着良好改善。冯冬梅等将5O例有心理问题的儿童,通过沙盘游戏治疗研究表明:沙盘游戏治疗对于儿童的各种情绪,行为或适应问题有一定疗效。张利滨等通过将沙盘游戏对焦虑性情绪障碍儿童治疗,指出与传统的儿童心理疗法相比,沙盘游戏特别适合儿童,尤其对于学习中存在焦虑、注意力集中困难、言语沟通困难以及适应困难等问题的儿童有良好效果。

除此之外,沙盘游戏的团体治疗,也是中国所独有的特色,其理论和实操,都走在国际前列,并且运用非常广泛,甚至超越个人心理咨询。

【上图为夏目沙盘游戏工作室所有,严禁转载】


三.儿童心理健康与沙盘游戏干预

如今舆论对中国儿童的心理现状批评非常激烈,但是全人类的心理健康都是呈恶化的趋势,不独中国的儿童

与百年前不同,当今的心理问题的类型更加多样,更具有终身性。一般认为,现代心理治疗的真正创始人是弗洛伊德。1895年弗洛伊德和布洛伊尔合作出版了《歇斯底里研究》一书,这一事件通常被看做是精神分析的心理治疗的开端。

在弗洛伊德所处的时代,正是第一次工业革命已经完成,新旧文化冲突最强烈的时代,而那个时代最为普遍的心理问题是神经症。神经症往往是因为道德的冲突,以及欲望的压抑而产生,因为文化的变迁,当今更加鼓励人们直面自己的需求,社会物质也能大大地满足曾经不能满足的需求,所以神经症到如今患病率已经大大下降,并不是最主要困扰人们的心理问题了。

然而虽然神经症患病率降低,人类心理健康形势却呈恶化趋势。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统计,全球自杀率在过去50年中上升了60%,每年超一百万人自杀,成为20到35岁人群最主要的死因。中国每年有28.7万人死于自杀,200万人自杀未遂,并且开始呈低龄化趋势,自杀人群的年龄越来越小,儿童的自杀率也逐年升高。

而自杀人群中,超过百分之八十都患有抑郁症,抑郁症如今被称为“精神感冒”,世界抑郁症患病率约为11%,而发达国家则超过29%,中国的抑郁症患病率接近发达国家,也在29%左右。几乎三个人中,就有一个抑郁患者,患病率位列疾病中的第四。

所以当你发现自己忽然没有动力做事,注意力下降,感觉自卑,觉得自己老做错事,甚至开始失眠,吃不下饭,那么你就需要排查一下是否患有抑郁症状了。同样,你周围有人做事不积极,又很自卑,或者不愿与人交往,也没有理想,你会觉得他是一个“不长进”或者“没出息”的人,而实际上,或许他已经患有抑郁症,不仅我们不知道,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儿童的抑郁症患病率,也同样是逐年增高。儿童抑郁的患病率约为2.5%,青少年抑郁症患病率约8.3%,所以当你发现你的孩子不爱学习,上课注意力不集中,自卑、缺乏理想,那么或许你也应该要注意孩子心理健康的“体检”了。

除了抑郁症,儿童患多动症、奥兹伯格综合征、孤僻症谱系、抽动症、偏食障碍、暴食障碍、学习技能发育障碍以及智力障碍,都是儿童心理问题中常见的类型,患病率并不低于抑郁症。当我们不能理解孩子行为“不合规范”,感到非常光火时,儿童内心自己的痛苦,他却无法言说,并影响终身。

儿童中影响力最为深远,并且难以治愈的,就是人格障碍。人格障碍患病率非常高,有10%左右,并且人格障碍的儿童精神和智力没有任何问题,家长很难发现孩子的异常。如反社会性人格障碍的儿童,他或许成绩优异,与老师同学关系良好,甚至是三好学生。但是,反社会性人格障碍的人,不能理解他人的感情,也不会顾及他人的感情,行为非常具有攻击性,可谓“无情无义”。而反社会性人格障碍的人,远高于普通人群。

我们的家长难以辨别孩子是否有问题,也容易忽视儿童心理的亚健康状态,往往会导致儿童受到严重创伤。心理疾病的儿童,不仅容易受到家长的创伤,并且严重影响其社会发展,导致他一生都处于“失败”的阴影中。

而运用沙盘游戏技术,可以有效地干预和治愈儿童的心理问题。

当发现儿童有不良情绪无法疏导,或者儿童已经患有心理问题时,家长可以利用沙盘游戏技术,对儿童进行心理支持或干预。

沙盘游戏可以改善亲子关系,促进儿童心理能力的成长,家长可以利用地板游戏,与儿童进行共同游戏,不仅有助于儿童的心理成长,也有助于儿童智商的提高。但是家长不可以自己跟儿童沙盘,避免双重关系,也是避免对儿童造成二次伤害。并且没有专业知识的人员当沙盘师,效果也非常有限。所以共同玩耍,是比较好地利用沙盘游戏技术的方式。

儿童心理亚健康,或有心理问题时,家长应该找专业的心理咨询师寻求帮助,进行个人的沙盘游戏治疗。如果儿童需要社会性的成长以及人际关系的训练,那么团体沙盘是不错的选择,而希望提高亲子关系的,可以选择亲子沙盘的方式,提高亲子关系。

一般个体沙盘的时间较长,但针对比较严重一些的问题,或自我成长的诉求,而团体沙盘时间较短,适合发展性的问题,以及人际关系类的问题。

心理健康跟身体健康一样重要,心理健康问题实实在在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对我们的一生产生深远的影响。

所以建议家长以及所有人,为了心理健康,拥有良好的生活,应该注意以下几点:

1.关注并直视心理问题的存在,及时发现,及时寻求帮助。

2.对心理问题不要产生偏见,认为心理问题是可耻的,甚至否定心里不健康人群的人格。

3.多了解心理学相关知识,理解不良心态,拥有良好情绪。

4.注重社会支持,人际关系是最好的心理治疗手段之一。

5.情绪及时处理,不要让情绪一直在心中积累。


 最后,代表夏目沙盘游戏工作室,祝大家都心理健康,平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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