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这是我小时候听得最多的一个词,也可能是我看到现今父母对孩子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从记事起,妈妈经常教导我,“食不言,寝不语”,“女孩子不能跷二郎腿,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然后,老师告诉我,如何坐、站、写字,上课不能说话、吃东西,下课不能与小伙伴们疯追打闹……。再然后,领导指点我,事情怎么办更得体,功课怎么做更有效率……最后,身体出了状况,医生告诫我,要定时吃药,不能这个不能那个……好像一路走来,我都要听话。不可否认,我通过听话得到了很多,比如赞赏、知识和酬劳,但隐藏在听话背后的,是威胁与惩罚。不听父母的话,我会挨骂、挨打、关禁闭;不听老师的话,我会被罚站,被打手,被抄最长的一篇课文《半夜鸡叫》;不听领导的话,我不能升职加薪;不听医生的话,我的小命就要呜呼哀哉了。我想,每个人都体验惩罚的类似经历,虽程度或深或浅,但对惩罚的担心、焦虑与恐惧已扎根在我们的身体里,“听话”就像《西游记》里菩萨给孙悟空的一个紧箍咒,金箍看似光鲜,实则是使我们踌躇不前的咒语。给我们带上金箍的,是家庭,是社会,更是我们中国五千年“礼仪孝廉耻”的文化,祖祖辈辈无人幸免。它影响着我们的行为,限制着我们的创造,伤害了那个不听话的我们。可以想象,他们对世界充满着活力和好奇,乐于探索,他们对世界也满怀怨气和愤怒,善于破坏,他们也有被世界遗弃的委屈与悲伤……他们就在我们的身体里,时隐时现。他们小心翼翼地,躲着,藏着,缩着,总是无法全身心地舒展开来。如果我们没办法改变“听话”的宿命,那么我们可以听听身体的话,听听那个藏在身体里的我们的话。 我们怎样可以通过身体听到他们?美国舞蹈治疗协会注册舞蹈治疗师Zvika告诉我们,通过身体动作,身体内积压的东西得以释放,情感记忆被重新唤醒,我们开始觉察那些创伤和事件带来的束缚,领悟到我们不曾了解的、真实的自我。进而,通过对原有行为动作的探索和扩展,我们发展出更多的可能性、灵活性和适应能力,而这些新的资源将在我们的生活中被更有效地、选择性地应用。简单地说,你可以通过舞动治疗所提供的安全的舞台,让身体积压的情绪得到释放,探索新的人际互动模式和行为模式,获得人格的完善和整合。不过,改变往往不是一蹴而就发生的,需要不断地体验、觉察和尝试,如果有人想通过一次舞动治疗的工作坊达到脱胎换骨的效果,这是妄想。就我个人而言,在探索身体的过程中,一边,我仍处在“听话”观念的限制中,表演自己;一边,在老师的引领下慢慢地学者用身体表达,咀嚼着身体每个动作背后的意义,或喜悦,或无力、或愤怒、或悲伤……3天工作坊体验下来,我可能与身体相遇的时候并不多,但相遇的种种滋味足以让我回味许久,改变自己在那时已不是我的目的,但改变可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在我的生活里发生了。不再做只是“听话”的自己,从这里开始。
作者简介:
杨一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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