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知道,天也可以蓝的那么深沉,那么伤悲,那么易碎。
第一次知道,云也可以飘的那么温柔,那么深情,那么疼痛。
第一次知道,风也可以吹的那么温顺,那么乖巧,那么怜悯。
第一次知道,柳絮可以舞的那么婉美,那么悠闲,那么欲绝愈烈。
当思念爬上我眉头的一刹那,我以为,我会把它连同倦意一起赶走,皱掉在等你的屏幕上,皱落在写你的指尖上,皱进在你的诗句里。
怎奈在这个深夜的静谧里翻开的不是相依,不是相恋,不是相守,是一页婉约,一页默哀着的李清照——“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下午那些如雪的柳絮又在我的脑海里飞扬着,飞扬着她的柔美,飞扬着她的灵韵,飞扬着她的无暇,也飞扬着她的肆意,飞扬着你看着我的眼眸,还有我强笑间的沉郁。
还记得飘落在我手心里的那一枚,也许是感染了我的伤感,变的那么黯然,那么消沉,一瞬间竟成了愁,胜似秋的愁。
我忽然想起一首叫做《枉凝眉》的歌曲,还有那一段使人垂泪的“枉自嗟呀,空劳牵挂”的情缘,那两个“阆苑仙葩,美玉无瑕”却不能相伴终老的人。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一遍遍的听着这首歌,我以为我可以找些回忆祭奠我们的这一份别离,祭奠我们的这一段情缘,祭奠我们年轻时的那一把狂欢,祭奠你心里为我掘的那座坟,祭奠我心里为你留的那一副棺木。
凄婉的旋律嘲笑着我的自嘲,真的,我找回来的不是回忆。是一片汪洋般狂澜着的哀怨和遗恨;是殇,我的心殇,你的情殇;是所有的角角落落,所有的时时刻刻,所有的你,所有的歌,所有的诗,所有的文字,所有的悲;是那些瞬间,那些星星,那些月亮,那些酒,那些烟头;是一封情书,一把锁,一副镜框,一声呼唤,一声回应。
你选择在这个柳絮纷纷的季节告别曾经,告别单身,我亦在这柳絮纷纷的岁月里听见了春的离语,看见了花儿的凋谢,看见了你挥挥手飘然而过的轻盈,看见了我流进心底的泪,看见了我们那么陌生的向左走,向右走。
曾经挽着笑的你,挽着笑的我。怎么会破碎成如此模样?怎么会萧条成这般苦楚?怎么演着演着就演成了阡陌相走呢?我记错了台词,还是你演错了进程?不,是我吧,是我演快了脚步,是我践踏了你的情分,是我亵渎了你曾经还期待的梦,是我错许了天尽头的缘份。
午后和煦风吹撩着我捆束着的发丝,我按照天的意念走在那道你也许会出现的街,想着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话。我已经不记得你讲给我每一个不重复的笑话的内容,但任我如何艰辛,也忘不掉你自我陶醉般的在自己的笑话里狂妄的笑,笑到顿足,笑到捶胸。
一袭旧衣穿出了你的气息,穿出了我们的点点滴滴。
我想,或许,今天我可以再遇见你。
不晓是缘分不堪你说的那样脆弱,
亦或是我刻意的求索这把早已断了心的锁。
也许,你真的不知道我怎么会巧合的出现在哪儿。
也许,你真的以为我只是顺便路过这儿。
我该,或许我真的该告诉你我已经站了很久,很久,在那扇有你的大门外边。
也该告诉你我只是想在这儿幸运的看见你,走进我的视线,从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间。
我的名字在这喧闹的街头猛然的,亲切的,沧桑的响起来,响疼了我的心,我的眼睛;响歪了我的裤角,我的高跟鞋;响乱了我的脚步,我的左右;响醒了我的情缘,我的思念;响起了我们的一切。
那么多搁在嗓子眼儿的话语,那么多等待在眼角的泪滴,那么多埋在唇间的笑,那么多揣在怀的祝福,那么多握在手的遗憾。
一刻慌乱阻塞了所有的语言,一声呼唤代替了万般遗憾,一刻胆怯掩埋了千颗泪滴,一袭背影带走了所有的祝福,一肩仓惶黯然了容颜,黯然了笑颜。
又是一个五月,柳絮纷飞的五月。我知道,也许你再也不会给我说一个可以偶然相见的期限;我知道,也许我再也看不见你字里行间为我写的那一份想念;我知道,你的围城将隔绝我们曾经所有的惦念,所有的相约;我知道,你的围城将圈起你遗忘我后的幸福;我知道,你深夜不灭的烟头上不会在燃烧我的容颜;我知道,你举杯的瞬间不会再喝下那杯我给你留下的愁;我知道,你的气息不会在呼吸在我的独美里;我知道,你的阿桑不会再为我歌唱到天亮;我知道,你不会再写情怨,不会再读唐婉;我知道,你不会在一个人孤单的恋着伤感;我知道,你不会再一个人寂寞的想起那个旖旎的五月。
今天的天气有些清冷,狂妄的风吹得我的心忽然一阵颤抖。是的,那个曾经来过的你走了,让今天这缕缕的新娘风带走了,真真切切的带走了,只留下那一丝遥远的你的气息回荡在我头顶的那片云里,摇曳在我的回忆里。
逃避一曲唢呐,却躲不了一世的惆怅;遮得了满眼春红,却驱不走荡漾在心里的伤;埋头数着祝福你们的礼花,却惹得两眼泪花;远离闹市,乡院又捆束了我的前缘,忽然梦见你站在那个巷口向我使劲的招手,使劲的微笑着,使劲的泪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