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惊醒,才发现我是多么的可笑,我们已经有差不多一年没有联系了,在梦中的情景恍若昨日种种,汗湿了枕巾。梦中我清晰的可以看见你的侧脸、你的微笑、你那轻舞飞扬的裙褶、还有你那一头零乱而随风飘逸的头发,我轻轻的唤了你的名字,你一转身,就消失在我的面前,留下的是一股清香。
我们认识在一个雨夜,你撑着伞漫无目的的走着,而我则是在雨中漫步,我们彼此擦肩而过,你的伞骨滑到了我的脸,当时的你惊叫了一声,连说三个对不起,血丝沿着细雨慢慢扩散,变成一朵妖艳的花朵,你连忙在口袋掏出丝巾,用力的擦拭着,我挥掉了她的手,同样的挥掉了她手上的丝巾,我们都一阵沉默,你突然嚎啕大哭,我惊呆了,你哽咽的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其实那时我们已经不用什么言语了,到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你,把你领进了一个小旅馆,我说,你也湿了,进去洗洗睡睡吧,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你惊异的眼神盯着我看,突然冒出来几个字:原来你会说话。当时的我很无语,我想我遇到了一个小麻烦,你就像一只被宠溺的猫,慵懒而又单纯。后来你对我说,我还以为对面来了一个神经病呢,吓死我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捂了捂自己的心口,笑的很贼。
在接下来的日子,似乎很自然,你霸占了我所有的电脑内存,你经常说些无厘头的话语,你说,如果有一天,风筝断线了,你还会死死抓住那根源头吗?我愣了一会,沉默,她的眼神慢慢从我身边飘走,看向远方,我依稀的感觉到你的倦意,我却无能为力。我还是在装傻,把你介绍给我朋友认识,把你往外推。你有时候,泪眼迷茫的对我说,你害怕,害怕跟陌生人相处,你害怕,害怕着外面没有我的世界,我淡淡的说,世界上不会因为没有谁,谁就不能活,其实我看到你那晶莹剔透的泪滴,滴在你的掌心,在后来你的日记里,我才知道,你说泪已下,心已碎。慢慢的,你变得沉默了,你慢慢在闪躲着,似乎有你的地方就不在有我,相反的,我的世界里也慢慢淡去你的身影,当有一天你的匆匆离去,房间里没有了你的身影、你的气息,你是那么的决绝,没有任何只言片语,就在这个世界消失了,相反地我表现得很安静,似乎生命从没有你的出现,你似乎从来没有和我认识我突然感觉到我的心像快要塌崩的感觉,踹不过起来、心口传来阵阵疼痛,潜意识我慢慢察觉我的记忆已经不在记起以前小时候的事情,儿时的记忆碎片,慢慢的在我的记忆中消失。当有一天医生对我说,当有一天我发现我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的时候,死亡就要吞噬掉我的生命。我微微一笑,我说,我早已清楚,那是在我18岁那年,我就知道了。他身体摇晃了一下,眼睛盯着我的脸,说:那你有什么打算?“等死。”简单的话语脱口而出,在18岁以后,就不再有情感,慢慢用死神的眼神审视着这个世界,我慢慢淡漠,慢慢的......心也麻木了。
再一次遇到你,是在柚子花开的季节,你着着白色的裙褬,还是一头长发,头上系着长长的蝴蝶结的发带,嘴角还是含着微微的笑,你错愕了,空气在我们之间凝结,变沉,我们似乎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首先打破僵持的依然是你。
“你还好吗?”
“还好。你呢?”
“我很好。”
“哦。”
“那我走了”
“好”
你知道吗?那时候我的心情是如此的窃喜,我是多么的感谢上帝,让你我重逢,我恨自己,恨自己没有只言片语对你挽留。我也知道你慢慢会把我当成记忆碎片的一部分,而我却努力的试着让自己记住我们的曾经,每天望着你的相片、想起你在我房间的点点滴滴,我害怕我有一天,把你给忘记,我多么希望我能永远把你记住,于是我满屋子都刻着你的名字,贴着你的相片。在朋友转述中得知你过的很开心,你以前所有不喜欢吃的芥末、你觉得很庸俗的画展、甚至很蹩脚的杂耍,你都已经慢慢的开始喜欢。我想人是会变的,当你七老八十的时候,什么都会变的,我们也一样。我会成为你的过去,你却成为我的永远永远。一直都喜欢把那幅创造亚当的仿制品,那是你好不容易淘回来的,我还记得那个笑声,我戏称“那是一串从沙漠传来的驼铃声。”你蹦蹦跳跳的去拿锤子,咚咚的敲打着墙壁,你霸道的说那幅画只能挂在这里,你又翻箱倒柜的拿出你的相片,急急忙忙的跑上阁楼的走道,你说,我的相片,我想挂这里。我纵容的说,好。每当忆起这一幕,我的心揪着疼,我想,我已经慢慢接近死神了,在有你的记忆碎片中慢慢走向人生终曲。
这是我写给我们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