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告诉你我过的什么生活?可以告诉你,过的是没有你的生活。这种生活可真难挨。”
——“爱到深处这么美好。真不想任何人来管我们。谁也管不着,和谁都无关。告诉你,一想到你,我这张丑脸上就泛起微笑…… ”
——“我整天哭丧着脸。 你要是回来我就高兴了,马上我就要放个震动北京城的大炮仗。”
——“你真可爱,让人爱的要命。你一来,我就决心正经地、不是马虎地生活下去,哪怕要费心费力呢,哪怕我去牺牲呢。说傻话不解决问题。我知道为什么要爱,你也知道为什么了吧?我爱,好好爱,你也一样吧。(不一样也不要紧,别害怕,我不是大老虎。)
——“真的,我那么爱你,你是个可爱的女孩子。男孩子们都喜欢女孩子,可是谁也没有我喜欢你这么厉害。我现在就很高兴,因为你又好又喜欢我,希望我高兴,有什么事情也喜欢说给我听。我和你就好像两个小孩子,围着一个神秘的果酱罐,一点一点地尝它,看看里面有多少甜。”
……
这里的王小波就是小孩子,爱令他变回了撒娇、调皮、纯真的孩子。你找不到华丽的词藻,却因为文字特殊的组合、真挚的语调,而触摸到心灵之泉中涌出的人类之爱的神奇魅力。
作家余杰在接受一次访谈中说过:溯时间之流而上下,如果我遇见王小波,我会告诉他:你写得最好的东西不是小说,而是你写给妻子的那些信。
据说,李银河的女友看了后震惊地说,一个女人能收到一封这样的情书,活着就无憾了。她收到一本,她有理由骄傲。书中也有她给王小波的书信,有的比他写得有文采,也有思想(这些信改变了我对她的一些看法),可是王小波的情书就是比她的有震撼力。这就是真情的力量。当然她后来也真心地回应他:你的心多么美呵,太美了。你给我带来了多么巨大的快乐和幸福……你这把钥匙就是开我这把锁的。 但开始她是比较被动的一方吧。
王小波的情书不象徐志摩写给陆小曼的那样浓稠甜腻,也不象梁实秋写给韩菁倩的那样缠绵肉麻(这两本书我都没有看完)。你觉得自然真切,象看到一片盛开在青草丛中的野花,一幅晨曦中并肩看海的恋人照片。你读了不觉得误闯了别人的隐私地,没有脸红心跳,有的只是感动、共鸣,惊叹男人和女人的心灵可以融合得如此熨贴。
这样的情书,也令人陡生感叹:也许这是个世纪绝唱了。如今在城市流水线上身心俱疲、无暇观照心灵的人们,似乎正在失却那份写情书盼情书的心情,失却处子般的纯真和憧憬,太多的人在哼哼“老鼠爱大米”式的泛物质化情歌,在快餐式的恋爱和自我调侃中抚慰孤独无奈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