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就是经历琐事后,脱离生涩懵懂的时光,选择挑起肩上往昔被忽视的重担。在这琐事的海洋中,有一滴水,像是透亮的水晶,格外显眼。
正逢周六晚上,母亲将要送我去地铁站,然后我坐地铁去上课。
母亲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揉了揉眼睛:“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妈妈眼睛不好啊。”我方才想起,母亲眼疾严重,夜间视力严重下降,路上的车灯路灯也会损害母亲的眼睛。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母亲老爱缠着我讲她年轻的时候的事,特别是她做针线活的事,那时候的她,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母亲还经常揉眼睛,像是干着一件心爱的事情一样,那么小心翼翼。每次她做针线活时,都会让我帮她纫针,虽然我完成后都会得到她的夸奖,但我也能看到她眼里的落寞——她看不清针眼了。
我们终于出发了,下着小雨,车窗上的雨水扭曲了昏黄的灯光,在母亲看来尤为扎眼,她半眯着眼睛,但还是忍不住要和对面车的灯光对视着,这时的她,很倔强,像是要和车灯分个胜负出来。
这时车行至路口,开始堵车。天上的雨也任性地说变就变,雨滴渐渐变得沉重,由绵绵细雨转成了滂沱大雨。母亲转过头,担心地问我:“雨这么大,离地铁站还有半公里,这堵车看来一时半会也不会结束,你打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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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看看,积水深不深。要是过不去,我直接送你去学校好了。”我们现在和地铁站之间的这段路,一到雨天特别容易积水。我打开车门一看,果然如此,乌黑的淤泥掺杂在水中,格外浑浊。我懒散地坐回车后座上,本来想一口答应,但是母亲习惯性的揉眼睛的动作却使我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母亲开口问我水深不深,但我没有回答。母亲的眼睛,经受不住晚上行车的刺激。
母亲拿出她的那副老花镜,戴上复又摘下,再带上。我感到似有丝丝凉气钻入胸中,一向沉稳的母亲,此刻却像个小女孩一般不知所措。这让我感受到似乎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落到我的肩膀上。我有些迷茫:我是不是该为了日夜操劳的母亲承担点什么。从后视镜中看着母亲的眼睛,我吸了口气,笑着对母亲说:“妈,水很浅的,我淌过去好了。”我打开车门,又复看了一眼那泥泞的积水,踏了出去,白色的球鞋在水中染成了灰色。积水的路段很长,有半公里;但又很短,我经过积水时,只想了一件事:母亲的眼睛花了,我就是她的眼睛。
成长是如此自然,让我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但是许多次积石成山,造就了成熟。就像是雨后初发的嫩芽;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花蕾;就像是结在枝上的种子,虽不起眼,却代表了生的希望和成长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