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照耀在黑土地上,投射在我心里;寒风撕扯着一切,老树承受不住,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身处异乡的愁苦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我的心头,无法释怀。
17支整齐划一的蜡烛,忽明忽暗的火焰,如同我的思绪,起伏不定。
又是一年过去,思念的愁苦代替了成长的喜悦。跳跃闪烁的烛光,幻化成那些熟悉的人,熟悉的地方。屋檐下叽叽喳喳的燕子是否安好?爷爷奶奶是否依旧健康?外婆的身子是否硬朗?看着那淌下的烛泪,泪水已模糊了我的双眼,想要写一封信的念头如同一粒种子突然发芽。打个电话?不,那种充满现代金属感的东西怎能代表我对亲人的思念?只怕太轻了,承载不住游子之悲啊!
打开信纸,将其铺开,感受着书卷和油墨混合着的馨香,提笔却难以落下,只恨信纸太薄,要说的话太多。客居的寂寞在笔尖宣泄,对亲人的问候
在纸面凝聚,一条又一条的横线怎么也填不满我的思念。
走到床头,我小心地捧起埋在枕头下被揉皱的家信,纵使看了千万次,它依然是我只身在外最宝贵的财富。朴素的话语,带着泥土香味的亲情,眼前浮现出一张略带皱纹的笑脸,常年在太阳底下劳作的爷爷,皮肤已经变得黝黑,干瘦的身躯有几分佝偻,粗糙的双手,慈祥的笑容,让我感到特别温暖而踏实。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我终于体会到那种别样的愁绪了。书信,作为承载亲情的工具,在如今物欲横流、纸醉金迷的社会,愈发显得珍贵。
月亮升到高空,夜已深,人却未眠。眼里心中全是故乡,那熟悉的黑土地,那醉人的稻花香,还有长辈们的家常,都化为了一首歌,萦绕在我的耳边,沉浸于我的血脉。
夜半,梦醒时分,我突然被惊醒,只见衣襟被泪水打湿,信纸依旧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