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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菜花开处,魂归是吾乡

抑制不住的喜悦——不仅是坐上了归程的车旅,更是拿到了新书,贾平凹先生的《自在独行》。小心翼翼的打开,如饥似渴地读着,一段话映入了眼帘,进了心房。“脑子里便显出一弯残月来,黄黄的,像一瓣香蕉似的吊在那棵榆树上。院子里是朦朦胧胧的,露水正顺着草根往上爬。一个灰白的老人在那里摇纺车,身下垫一块蒲团,一条腿屈着,一条腿压在纺车底杆上,那车轮儿转得像一片雾,又像一团梦,分明又是一盘磁带了,唱着低低的、无穷无尽的乡曲……”

不知为何地闭上了眼,微红之中是水珠的升华,鼻子一紧,是说不出地滋味……

那是一片典型的北方建筑,红石转,两三层的平房,留一个院子,也留了两片土地,小小的两片土地竟也装下了整个春夏秋冬。平房顶用栏杆围住,也倒成了一个览光台,于此之中看尽了家家的悲喜欢阖。两家房房相对,留下的路也窄的很,一辆三轮经过,往往留住几个行人,其中的一家院子里总是传出几声嘻笑,这里便是我童年的珍忆。

因为种种缘故,我与姐姐便被放在奶奶家中,虽然她是大伯家生的,但“一锅搅稀稠”了几年,也仿若亲生,以至于现在相聚,我妈也总会说道,“还是你们俩人亲嘞!”我的奶奶,身材胖胖的,脸上的微笑不断,难以诉说的慈祥,道不尽的亲情与爱。

刚到奶奶家中,我是极不懂事的,总是会站在路口张望,渴望着爸爸妈妈在下一刻从偏转出现,可往往是不得求的,倒是劳烦了年迈的奶奶,披一件大衣,守在寒冷中,看着她那痴痴的孙儿。她会抱住她的孙儿,她知道这城市太过冰冷而孩子还太过稚嫩,她便成了孩子的保护伞,抵挡住从天而至的种种苦难。奶奶,便成了孙儿唯一的天使。

奶奶每天东方既白时,总是披着晨曦为我和姐姐做饭,看着我们一个个吃好饭,便送我们到学校门口,每晚总是陪伴着做作业到夜色朦胧的我们。有时候怕我们无趣,便领着我们到附近的公园玩,借着灯光,我与姐姐就趴在地上,她找漂亮的落叶、石头子,而我就看着虫子爬来爬去,看着搬运大自己身体几倍的食物的蚂蚁。有时候过星期天,一向节俭的奶奶也会为我们改善改善伙食,那时候的她,也总是借着“胃病”看着我和姐姐吃的不亦乐乎。我很庆幸,奶奶把我本应孤独的童年装扮成了七彩花园!

最有趣的莫过于与姐姐在后院梧桐树下玩,一根皮筋,一边系在树上,一边系在我的身上,姐姐婉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优雅而又欢快地飞动在两根绳子之间。轻盈,穿越在线间;跃动,跨在线上。童年的水,流淌在皮筋之上,童年的乐,飞动在梧桐之间。“金风细细,叶叶梧桐坠。”金风冉冉,乐乐无穷尽。

那时候可能是挺白的,便有了小名“白蛋”,恰好,对面邻居三十多岁的马叔叔也叫“白蛋”!倒是有了忍俊不禁的对话。

“白蛋!”

“诶。”

“乖,回家吃饭了!”

“……”

那时候的时光,无忧无虑。父母,久久淡忘在了去。小小的我们唱着清澈、透明的欢歌。可我们都不会知道,欢乐似乎总有尽头,哀伤悄无声息地到来……

忘不了,那声声急促的急救声;忘不了,在泪与朦胧中那红蓝交替的光;忘不了,吵杂人流与哭喊声;忘不了,躺在地上的奶奶;忘不了,声嘶力竭的我……奶奶被送到医院,他却被勒令在家,他说,他不能哭;他说,他要继续睡下去。睡梦中,奶奶会轻轻地叫醒他,为他做上可口的饭菜。可是,那是血脉相系的情谊,泪水总是流个不停。怎么?你是感应到什么了吗!那个电话,一切破灭,所有都成了奢侈,那成了我们最后的诀别。奶奶走了,走在了医院,她走的时候,她的爱孙不在她的身旁……

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梦醒时分,您牵着我的手,可惜,这就是一场梦,梦中,我挽着您的手,您说过,要陪孙儿走下去,可是,为何要抛下孙儿,您可知道,孙儿受不了这种打击,这突来的噩梦,孙儿该如何走下去……

冥纸与元宝,在贪婪的火焰中,化身为只只黑色蝙蝠,在黑风中肆无忌惮地飞着。那些似乎的陌生人便一个个出现。生与死,倒成了人们相聚的信号。孱弱的我,不断地躲避着人流与嘈杂。他面对一切皆如寒冰,他知道,这一切都太过陌生,望着奶奶的照片,他也知道,他的天使离去了。眼泪把生气带走,哭声将欢乐流走。在打骂中,他不情愿地将食物嚼动,可是又吐了出来。她会保护他,他却言辞恶语,这对“陌生人”,又名“爸妈。”

那晚,我与姐

姐躺在老家的房顶上,仰看天空中闪闪地星辰。那刻,楼下的杂声都突然消失。只有我,姐姐和奶奶在那片天地。

“你知道吗,奶奶她还在我们身边。”姐姐也是嘶哑着说。

“嗯。”我继续看着星辰。

“你不知道,奶奶跟我说过,她永远不会离开我们,她会化作天空中的星辰,永远地保护着我们!”

“真的?”我的心被深深地触动,“那奶奶一定是最亮的一颗……”

星辰下,两小儿于此刻约定;风中,两小儿甜甜地睡去。风啊,你是奶奶那温柔的双手吗?风啊,请吹走这世间地烦恼吧!

闪闪星光,点点泪痕,那远在天边的、近在咫尺的,是我终生难忘的回忆,也随风儿封存在记忆深处。

我呀,离开了童年的净土、童年的梦;我呀,回到了家,成了家的新客。

这里,比起童年多年所居之地,却是繁华,但多些冰寒,每每躺在床上痛苦,门外是不停地争吵。

“这哪点像一个男子汉!”

“孩子从小在咱妈哪里……”

奶奶,多少时候,我真的想躺在您的身边,陪您一起睡,可您对我和姐姐的希望,便成了我活下去的唯一寄托。“我想看着你们考进大学!”

“当花瓣离开花朵暗香残留,香消在风起雨后无人来嗅,如果爱告诉我走下去,我会拼到爱尽头。”

“吱——-兹——”一声刹车声,汽车停在了高速收费站前,从回忆中惊醒,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你怎么了?”任问道。

“睡太久了,眼睛疲劳。”我只好如此解释。

“滴——-”汽车又重新开动,我便正式地进入家乡,“5A嵩县白云山”的牌子便高高挂起。山与岭起伏相连,天与水缥缈相接,悠悠白云,几页轻舟。前行的人,于此刻得到了内心的平静。这里,是心中的根之所在。

“妈。”

“嗯。”

“我想回趟老家……”

又是一趟车程,只身前往归乡的路,那是真正的“乡”,那里是生之所始,死之所终之地也。

转过那个角,便是我的家乡,心中既喜悦又哀婉,刹那间,一转之下是漫山遍野的油菜花田,金色的圣洁,点染了山野,镶尽了江河。山下,城镇便成了山中一隅。哦,原来这边是城镇。天地之始,诞生了人,人以群居,生了繁华,繁华之下,却多些嘈杂。

下车,凭着几年前的回忆走着。记得前几年回来还是因为上坟,可是自从去了外地,上坟也似乎没在回来过(我家上坟时间不是清明)。那也不对,早些年,也多有小孩子们便不再回来了。还曾记得,那时候回来上坟,对前辈自是陌生的很,把插白条当做游戏,争着抢着要放鞭炮,那坟前的祭品到都进入了我们的胃中。可自从所爱的人冰冷冷的进去了,欢愉便不再有,每每回来便真成了“路上行人欲断魂。”

“诶,这是谁家的娃?”

“有点陌生啊。”

“不认识啊,咋一个人往后山去了?”

也是正常,倒也凄凉,归乡的游子,也是“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也想透了,后上,终有我的一片之地。

往后上走去,空气变得逐渐清爽,似乎花香柔情弥漫其中。田中,一块油菜,一块小麦,块块相间,黄绿融生。风中,点点金黄摇曳着身姿,丝丝清香直入眼鼻。风中,有位金黄的女子轻盈的舞步,缥缈的身姿,空灵的歌声……

到了,我看到枝枝风中飘荡的柳条,这自然不会错,当年一路引来的柳枝,竟在无意一插中成活了,奶奶,是您要为我们留下念想吗?

金黄的油菜啊,你点缀的不仅是山岭,也点缀了我家的坟地,这金黄神圣之上,是代代相依的经济来源;这金黄神圣之下,是代代相传的生命不息……

跪下叩了三个头,平静而安泰。坐在奶奶的身边,整整她身边的野草。奶奶,你几年不见的孙儿他回来了,他想您,他也爱您。;奶奶,让孙儿陪您聊聊吧,姐姐她成功地考进了大学,孙儿也如期的进入了高中,我们再前行,我们有星辰;奶奶,爷爷他很好,你就是再多么的想他,你也要多等好几年了;奶奶,家中一切都好……

那一刻,我的心灵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我的身体融入了大地,融入了您的怀抱;我的灵魂,游舞在天地,游舞在欢愉。奶奶,让孙儿躺在您的脚边睡上一觉吧,就像小时候,你会暖着我的小脚丫……

不惋惜,不呼唤,我也不啼哭,一切终将逝去,身体归入了温柔,心灵融入了平静,金黄的油菜堆满了心间,我已不再是青春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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