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囿于一处,还该有诗和远方。远方有些什么?是“风吹草低见牛羊”,是感人的诗者在吟诵感心的诗;是流星划破天际时乐者突生的灵感,这是感人的歌者在吟唱着感心的歌。那里有落英缤纷,繁花如雾遍布满山野……那里是远方的我。
常常有些不实的幻想。淡烟暮霭下氤氲升起的丝缕萦绕心间;或许这浮世间还存在着另一个我。或者更直白点说,那是独立于我自身存在于远方某处的我。我所渴盼所期冀所艳羡的,她占尽;我欣赏敬佩深谙于心的,她知尽。夏末秋至,天空旷然悠远,说不准那里是腊梅盛放冬雪漫舞。我不喜酷暑,不爱严寒。究其根本,是因为它们都太极端,无法拥有诗者般煮雪叙情、踏梅寻欢的意趣高远。这些远方的我可以做到罢。只于睡梦空游中方可见她一面,她与我并不完全相像却又与之共通。时辰还早的时候,我愿意将自己托付给不燥的阳光,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罢,或许她会煮茗静坐,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留去无意。晚些时候,轮月高悬。眯着眼睛仔细瞧,影影绰绰倒像是广寒宫的廓形,美人玉兔好生逍遥。夜晚我更愿意寄身寓情于月夜和鸣的渺然之中,远方的她或许青灯下念诵着经文,屈膝盘腿端坐于蒲团上,神往在神明耳畔鬓间,妙相庄严。是啊,极大的不同中抽丝剥茧般最终呈现的是共同的追求与念想。
脚下是黄土飞扬,头顶的蓝天无际。我将日子过得似
水般平淡,入口时觉爽,咽入时方觉甘甜,虽为水却难能可贵。她将岁月化成诗,温一壶世间的山水茶,酿一罐红尘的岁月酒。饮的茶芬芳馥郁,啜去的是福名利禄。故远方的我能听的到那些感人的诗,感心的乐,纵身高山流水与子期伯牙共享世间欢,共品山水茶。檀香将燃尽,可要续上继续神游?借着袅袅的雾霭香烟,远方的我摇了摇头,嘴角显着从容超然的笑意。我有些怅然,最美好的远方即将消失,最后一缕轻烟也将消散。微风乍起,再也触及不到的是远方。
合上烟龛,触其还有余温。若失之情、怅然之感油然而生,总觉得有些贪得无厌了,要高山阔要流水远,要对影三人要对月再饮。舍不下的是我,放得下的是远方的我。佛说,人生有三个阶段:看破,放下方能自在。自在之人在于远方,而未看破之人留于当下。笑意下我似乎读出了些什么,不能说是了悟,却犹如醍醐灌顶,倍觉神清气爽。将陈酿的岁月清酒送于我,意为要收起繁芜的心秽杂的念;将慢煮的茗遗于我,旨在要懂透生活与生命的可贵不易。像其一样需慢慢温煮后品其清新自然。心存是无尽感激,来自远方自己的真情馈赠,踏着岁月流水,乘着日月光辉教会了我许多。
如果你不知明天的路该如何走,那么请牵起远方的自己的手大步向前。柳暗花明,美景良辰,抛下滚滚红尘,山外是明媚的四季。远方的我,煮着茶泡着酒,听着诗赏着曲,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