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整理旧物时,翻到了一张老照片。边缘已泛起微黄,上面笼罩着厚厚的一层灰尘,看不清照片上的景象。轻轻拭去,映入眼帘的是老太太开怀的笑容。一头飘逸的长发直到腰际,一条复古的旗袍突出姣好的身材。即使黑白也掩盖不住从里到外透出来的优雅气质。
听奶奶说,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是文工团团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老公公那时是当兵的,在一次晚会上,两人认识了,从此结下了缘。依旧是一条旗袍,台上的女子正在主持,弯弯的柳眉,上扬的嘴角,一双藏着星辰大海的眼眸,一切就这样毫无意料的撞入老公公的眼中。没过多久,两人变成了婚,没有婚纱,没有钻戒,但老太太没有任何抱怨。后来,一次偶然的际遇,老太太有幸能照张像。是那条初遇时的旗袍,惊鸿一瞥,莞尔一笑,长发飘飘,时间就这样定格在了那一刻。美!美得不可方物!可不幸的是,没过多久,老公公就因突发心脏病而去世。从那以后,老太太就挑起了养育全家的重担,“咔嚓”,乌黑亮丽的长发落下。那张照片,那头长发,便与老公公的遗像存放在一处,记忆就此尘封。
从回忆中缓
过神来,暗自惊叹,在这儿找到了这张照片。赶忙奔到老太太的房间,递给她看。不慌不忙的戴上老花镜,看清照片,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勾了勾,随即眼中涌上一抹忧伤:这都多少年前的东西了,怎么还留着啊。我指着照片上的人儿说:这是谁呀,长得真好看,如仙女下凡般。听了我的话,老太太不自觉地摸了摸已然花白的头发,陷入了沉思,眼眸流转间尽是柔情:其实这张照片,你老公公也在。当时,他站在照相机后面,不停的逗我笑,不经意之间就拍下了这张照片。其实不难看出,老太太当时真的很开心,那笑意仿佛要从嘴角溢出来般。可自从老爷爷死后,就再也没有人看到过老太太笑得如此开心。
“从前书信很慢,车马很远,一生只爱一个人。”忽然觉得木心的诗说的就是老太太的故事呢。慢,是一代人的幸福指数,又何尝不是人类幸福的最大公约数呢!
拿着手中的照片,看着老太太幸福的婉容,眼前不由展开一片图画来:一条蜿蜒的小路上,一位身着大红复古旗袍的长发女子与军装附体的男士并肩走着,十指相扣。
我的小心里希望这条路永远也不会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