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飘飞,思绪万千。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太爷爷似乎和春雨有着不解之缘,他生于乱世春雨中,死于安宁春雨里。而在和他的交谈中,他也会每每谈到春雨。
太爷爷出生于一个地主家庭,小时候上过书塾,除了那些“子曰”、“诗云”外,其他的就是那诗词曲赋,也算那时的文人吧。
在我开始记事的时候,也就喜欢上了雨,特别是春天的雨,它虽没有夏天时雨的泼泼辣辣,没有秋天时雨的断人心肠,也没有冬天时雨的纷纷扬扬,但它却娇娇滴滴,比油还珍贵。
“雨到人间草木知”,看,小草被春雨唤醒了,迫不及待地探出头来,贪婪地吮吸着甘霖。田埂上,小路边,到处都是如茵的绿草。路边一串串不知名的野花,也不甘寂寞地开出紫色花朵,争妍斗艳,芳香宜人。此情此景,不由得让人想起袁枚的《苔》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苔藓和野花都不引人注目,更无人喝
彩,它们却突破了环境的重重障碍,开得顽强、执着,换发出青春的光彩,牡丹虽是国色天香,但都是花匠悉心培育出来的,禁不起风吹雨打。
太爷爷也是一样。那场“文革”之后,太爷爷的家近乎家毁人亡。他用那漂亮的字迹为别人抄写来养活全家,他以那顽强的精神和不灭的意志撑起了5口人的家庭,让我十分震撼。
去年,太爷爷患上了老年痴呆,就喜欢下雨天时拿一个小板凳坐在屋檐下,听那“嘀嗒嘀嗒”的雨声,常常一听就是大半天。有一次,我陪着他的时候,他叹了一口气,说:“等清明来临的时候,我也就该走了。”这句话出口时让我十分震撼,真的会这样吗?
果不其然,几个星期后,一个下雨天,太爷爷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临终前,他望着那窗外阴沉的天,满意地笑了……
现在,我站在太爷爷的坟前,心中有些怨恨那春雨,如果不是它,他还会多活几天吗?我想起我和太爷爷听雨的时候,想起了那震撼我心的文人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