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给我最深的印象是“糯米丸”。
儿时,母亲总会在冬至的前一天晚上铺开一张小桌子,做糯米丸。母亲将糯米粉与水倒在盆子里,揉成一个面团。白色的面团在母亲手里被揉成球状,又压成饼状。她很懂得控制水分与力道,不一会就揉好了面团。而这面团在我眼里,就是一团橡皮泥,于是向母亲软硬兼施要了一块面团,便欢欢喜喜地坐在一边玩。面团被我揉成小兔子、小鸭子、雪人……捏好了我便拿给母亲看,小小的我把手扬得高高的,嘴里不停地叫喊着:“妈妈!妈妈!送给你!”母亲于是停下手中的活,笑着接过去,眼里满是如水的柔情。
再大些,我也学会帮忙。不再嚷嚷着要面团,而是搬了小凳,也坐在母亲周围跟着做“糯米丸”。那小小的糯米丸被搓得圆圆的,一颗一颗安静地躺在盘中,像白白胖胖的初生婴儿,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可爱。那牛乳般的颜色显得有
些朴素,却有一种原始般的单纯与清淡。我的手笨,总是没法搓得像母亲那么圆,像一个鸡蛋。母亲只得把我搓的丸子再搓一遍。我连忙说:“谢谢妈妈帮我收拾烂摊子!”她看了我一眼,无奈地笑了。
第二天祭完祖后,就可以吃糯米丸了。放学回家,母亲从锅里舀出一碗糯米丸放在我面前。那颗颗凝肤似的糯米丸,有些像珍珠,又有些像白玉。在灯光的照耀下有些晶莹,白白的,嫩嫩的,甚为可爱。“快吃吧!待会凉了。”母亲对我说。
我舀了一颗,轻轻放进嘴里,一丝丝甜意便蔓延开来。轻轻一咬,糯米的清香瞬间溢满口腔,QQ的,糯糯的,十分有弹性。没有任何配料,却十分清新。一碗糯米丸很快就被我解决掉,我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一抬头,正对上母亲含笑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