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微微敞开的窗子,刺骨的风从其间灌进来,吹得窗台一叠试卷胡乱地颤抖,从笔里渗出的未干墨水,在标准的横线格子透去。
风吹灰了天空,拉来了掺着水分的乌云,吹湿了大道。窗外的行人走在水滴里。我交盘双手,让衣袖紧贴着脸,漫无目的地让目光游走在大道对面的施工重地。
一块正在开发的工地,在住院大楼的正东方向。几架橙黄色的挖土机收紧它们的铲子在雨天的泥泞地,毫无运动的轨迹。但深浅不一的小坑盛着雨水,几道模糊的背影戴着橘黄的安全帽,弓着他的脊椎,搬着砖。还有几根木头在水坑。雨一直下着,却顺着工地办公室的屋顶流下。
雨渐渐肆无忌惮,我将贴近窗口的几本书
往里边挪了挪,让雨歇脚之处在试卷上停留,干了的笔墨混在一起,变得模糊不清。我斜眼瞟过,又匆匆地望向面前的大玻璃上。
路灯已开始它的表演,映照着雨的行走。
大道上的空位为数不多,车灯的艳红与不停歇的喇叭声充斥着街道,品牌不同型不同的车辆相互拥挤着,还有的车在加塞。几把雨伞在小道上缓缓移动,速度不一,可他们别过头来,为着拥有豪车而羡慕不已,默默地在雨里规矩行走。
我的脑门藏进臂弯处,自己的耳朵还在听着街道的喧闹和几声杂着金属的嚷嚷。
试卷还在窗子的缝隙里颤抖,雨已下得渐渐小了,街道已无半点吵嚷。
还看着弓着又缓缓起起的背和还未到家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