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初中,参加了钢琴比赛。听见主考官尖厉的嗓音喊:“下一个,进来!”于是我的心中那句自童年时便如影随形的母亲话语再度浮现:“你要冷静、镇定——这样万物便无法将你阻拦。”
开始演奏。我摆好手形,用强有力的颤音开始了这一曲……然后身子忽地前倾,一连串地划过此后的乐句。于是考官直起了身子。
转眼间到了乐曲的B段。这一段落全部由大跨度的和弦构成,于是不敢掉以轻心——
然而,当我发现那样一个明显的错误时,还是为时已晚。我按错了音。仿佛是爆竹忽地崩裂,在我的脑海中坠落凌乱的轨迹……
“你要冷静、镇定……孩子。”当脑海渐被填充完整,我的眼前似如影随形般地又一次浮现出了母亲美丽的眼眸、甜美的笑靥与她那恳切的话语。
冷静、镇定——我想我有
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右手——以指甲轻划,作八度滑音,配以踏板的华丽缀饰。雁过无痕。
左手——以指尖重点,作八度和弦,加以顿音的朴素格调。雨落有印。
于是我就以这样一种奇异的方式,将B段完美地落在了结束音上。额上再无细密汗珠,我轻轻吸气,再慢慢将手抬起。
随后的C段弹得随性而洒脱……看着主考官渐渐眯起了眼睛,我慢慢摇晃着身子。
当捧起奖杯站在台上,当接受人们的鲜花与掌声时,嘴边含笑——从那个结束音起,我就知道我已经胜利。下台的时候,不经意低头,望见自己的影子——
想着那一句话啊:“冷静、镇定……这样万物便无法将你阻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