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冬风中,说不尽的萧条。严寒的萧杀,在枯枝上凌乱了。
偶然地一瞥,却发现了一抹极其艳丽的红。在那片深绿色的草丛中高高在上地盛放。是一株月季。
它就那么小小的一株,几片花瓣,紧凑着,极其普通,极其渺小。在小区路牙边的草地里,卑微地摇曳着。一些人从它面前匆匆忙忙的走过,一些人在它身旁从从容容地来去,谁都没有注意到它。它太过渺小,而我们也太过于世俗化了。我突然记起,似乎那草丛中一直有那么一朵花,败了又开,开了又败,不分春夏秋冬,真个顽强,却不那么引人注意。
我从未对月季产生过喜爱,只觉得它太过于普通,太过于单调,样子太过于平凡。但此刻,我却有些惊叹,能在这严寒中绽放出如此艳丽的红色,真不容易。既要忍受寒风的冷冽,还要耐得住霜冻,而且还能够开花!
我好奇,又有些不以为然,认定它活不过一夜。然而事实却证明了,它活下来了。不仅活下来,且花开的更艳丽。那色彩竞如此妖娆,如泣如诉地红着,在风中抖动,好似用血染上去的,傲然的模样令我惊叹。战栗的花瓣寂寞地红着,红在一方冬日的寒风中。
我听说过,月季还有个别名,为“艳雪红”。就是红在雪中明艳着,在希望中有希望。因着它的红,还有“绯
扇”,“梅郎口红”等称。我想象不出那样的品种何等高端大气上档次,我也不知著有“粉色达芬奇”之誉的藤本月季海格瑞是如何的香艳美丽,但我晓得,眼前的月季和千千万万的月季是不一样的,它开在冬日里,且出现在我的眼前。它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正如大诗人杨万里的《腊前月季》中所说:“只道花无十日红,此花无日不春风。尖已剥得胭脂笔,四破犹包翡翠茸。别有香超桃李外,更同梅雪斗霜中。喜摘下作新年看,忘却今晨是冬季。”月季在他眼里,浓艳出奇。比梅花还耐寒,温暖的色调能够忘却冬季的寒冷与萧瑟,燃烧一颗冰冷的心。而在我这,这株月季却是一道风景,仅仅是一处美好被我寻觅到了,不奢望,不强求,在这繁华的风花雪月的人世间,我留意到了,便入了我的眼。
它好比瘦容,很寂寞;又似伶人,无比冷艳。却还是忙碌凡尘中的一朵开在冬日里的花,成为过客眼中的一道风景,一丝一缕把心温暖。
在灯红酒绿的现实世界,我们从未在意那些很平凡的事物,走得太过于匆忙,从而忽略了一朵花的芬芳,和它原本的朴素。其实花也和人一样,也是红尘一世中的一种生灵,也会伪装成浓艳,但心底却是顽强的执念,一份要立足于世的决心,想要成为过客眼中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