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她,是在如皋人民医院。在焦急的,悲伤的人群后,她,拿着扫帚,站在墙角里,是那么的平淡平凡,宛如一株朴素而不起眼的花。
她穿着一身脏而旧的蓝色清洁服,蓬松的乱发,脸上写满了沧桑,微微佝偻的腰,体现了她的苍茫年华。
人群走后,她拿着扫帚,“唰——,唰——”缓慢又吃力,一下又一下。直起身子微微喘气的一瞬,她的目光突然定住了。
顺着看去,是一个珠光宝气的女子带着她的儿子,母子穿得都很华丽。她有些羡慕地看着女子指上的一只黄金戒指,昂贵的饰品对于一位年老的,贫穷的老妇人来说,是奢望。
女子与儿子似乎起了纷争,女子的态度很是暴躁,“啪——”女子甩了一巴掌,一道金光从空中划过,“咣——”,那抹诱人心魂的金花落在了她的脚边。
似乎除了我与她,无人知晓那只黄金戒指脱离了轨道。黄金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女子还不知自己丢了东西,只顾和儿子吵着架。她愣愣地看着飞来的戒指,渐渐有些无措,慌乱、笨拙地捧起它,一朵金牡丹绽放着,熠熠生辉。
她的唇哆嗦着,使劲盯着戒指看。手抚
摸着,在心中一点一点刻下金花的轮廓与耀眼。而另一边,女子已强暴地拉着儿子要走了。他们要走了!夫人,您的戒指可还在这儿呢!我看着她,她会还给女子吗?
她也意识到女子要走了,望望女子的背影,看看那诱人的金色,这可怜的老夫人在犹豫,女子快走远了。突然,“啪—”她丢下扫帚在地,跑向母子。
这一声,在我心中不断回荡,泛起阵阵涟漪。
她喘着气叫住了女子,打开紧握的手掌,汗涔涔的手心上,一朵美艳的金牡丹闪烁着耀目的光芒。女子尖叫一声,抓起戒指戴上,斜着看了她最后一眼,一言不发,走了。
她似乎松了一口气,平淡地微笑着拿起扫帚,“唰—”,缓慢又吃力,一段插曲后,回到原来平淡的生活轨道。
抬头,依然是平淡如往常一般的晴天,她似乎平淡却又不平淡。“啪—”的那一声,扫帚仍在地,似乎开出了一朵洁白晶透的白玉兰,与金牡丹过之无不及,那玉兰就绽放在她苍迈的嘴角上,笑了,即花开,便难忘。
草向上长,竭力去翠;花绽放枝头,竭力去香;人却在回头的一瞬间,寻觅了一种淳朴而难忘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