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寒风刺骨的冬日,路上稀薄的行人被厚厚的积雪遮住了身影,周围洁白如洗,在混白的天空中太似一面铜镜,倒映着白茫茫的世界,散发着奶黄色的光泽。我裹着厚厚的棉衣,冲进了那即将出发的公交车。
车上只有两人,司机和一个听歌的女孩。
我踩着滑腻的地板走到了后排,刚坐下,就见一位老者也颤颤巍巍的上了车,那褶皱纵横的脸龟裂出苍老的五官,破旧的衣服似乎还泄着棉絮。
地上的过道被两只干瘦的双脚勾勒出两条带水的泥泞。
突然我发现前面的司机一直嫌弃地从后视镜看他,撞见我的目光后才猛地转了回去。
车忽的开起来了,我感觉整个人被惯性往后一带,只见那老头顿时向后仰了去,鞋子发出了刺耳的“吱呀”声,似乎是很想抓住泥泞的地面,却终究倒在了自己形成的泥泞中。
我本能地想起身,但好似有什么东西压着我,使我动弹不得。
再次望向司机,后视镜中是一双与我一样怯懦的眼睛。
老人滑倒了,我扶不扶?
在我犹豫之际,那个听歌的女孩迈着坚定的步子向他走去,我难以置信地望着,张不开口。只见她轻轻挽起老者的手,轻声说:“爷爷,您没事吧?我来扶您。”
女孩脸上的笑就似
盛满蜂蜜的蜜罐,溢出一股甜甜的滋味,更似一缕阳光,悄无声息使人温暖。
但在下一刻,我知道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在老者的脸上骤然浮现出一股邪祟之色,却偏偏没让女孩看见。她只是用娇嫩的手用力拖着老人,扶他起来。
我很愤怒,要去阻止老头的进一步讹诈,却又停了下来。
老人的眼与女孩的眼神相遇,女孩很阳光,也很纯洁,好像一只枪般穿透了一切的邪祟,所有的险恶好似都以最快的速度隐退,取而代之的是慈祥与和谐。
那巨大干瘪的身体突然抖动起来,一缕细长的泪从眼中滑落,就好似被阳光融化的冰雪,化为道道银沙滑入脚下的泥泞。
他微微地笑着,摸摸女孩的头。那是一个很干净的女孩,她并不在意老人的举动。
一路上他俩有说有笑,而我和司机却没有说话,看着那如天使般的小女孩,我感到无地自容,周围的气氛说不出的浓郁。
下车后,在路上,那太阳亮了起来,金色的光线温润着周围的一切,它打在小女孩那远去的剪影上,那皑皑的白雪也染了暖意,渐渐地化成一丝清凉的天泉,润育着大地——再寒冷的冰雪,也会在温暖的阳光下融化。
小女孩,你可知道,你有你自己的光芒,它滋润了许多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