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寒风凛冽,漫天大雪,凋零的树木被厚厚的积雪压得无法喘息,狂风夹着冰冷的雪霜,穿过干枯的树梢,肆虐地击打着一切。天未放亮,有着死一般的沉寂,昏黄的路灯,斜斜地映在皑皑的雪地上,我骑车赶往学校的路上,因为寒冷的缘故,我把头压得很低。
又是一阵狂风,夹着得意的嘲讽之意,从我耳边呼啸而过,我冻僵的手似乎已无知觉,只将双脚不断地蹬着踏板。
忽然,一个巨大的力使我停住了。毫无知觉的手足还未接到大脑的指令,我就被重重地甩在了地上——这是一个转弯,没有看到红灯,我感到十分不安,巨大的力使我在冰冷的雪地上动弹不得,抬起手掌,殷红的血仿佛在三尺厚的雪地上疯狂地蔓延,我竭力尝试着站起来,靠一直无力的胳膊支撑着,但酸痛的腿部肌肉以它的刺痛感无情地宣告着我的失败。随即,我又重重的摔在了无情又冰冷的雪地上。倔强的我又尝试站起来,但又一次的失败再一次的证明了我的痴心妄想。我无助的瘫坐在寒冷的地上,北风呼啸而过,丝毫未减嘲讽之意。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向了瘫坐在地上的我。当我用余光观察到那只手时,带给我只有深深的震撼——宽大的手掌上长满了老茧,皲裂的皮肤上冻伤的创口和淤青的硬块
早已被岁月的沧桑遮住,层层的褶皱便是岁月的痕迹,尚未愈合的伤口上布满了干涸的血痂,发黑的指甲盖上还有泥土的印记,仿佛早已嵌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了,难看的关节显得极不均匀,犹如干枯的树枝死一般地长在布满裂缝的黄土上。我怔住了,这时一个厚重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年轻人,起来吧。”雄浑的声音把我从可怕的想象中拉了回来。我靠着那只令人感到惨悸的手竭力地站了起来。环顾四周,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焦虑和不安——我撞倒了一位贩卖蔬菜的老农。
我弯下腰去,捡拾蔬菜,又是那只粗糙的手阻拦了我,厚重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不要紧的,年轻人,上学要紧,上学去吧。”老农缓缓地说道。我几乎无地自容地推起了粘满冰霜的自行车,向学校飞奔而去……
寒风依然呼啸,雪花落在我的双颊上,不知怎地,寒风中又响起了老农的声音:“不要紧的,年轻人……”阵阵的透骨奇寒中又浮现出老农粗糙的手……我后悔自己当时竟连一句对不起都没说。雪花在我的脸上融化和着感动的泪水簌簌流下。冬风依旧马毛猬磔似的蔓延,可它似乎一点也不冷了,那一瞬,感动的暖流在我的心中激荡,奔流的热血在我胸腔中奔腾,那一瞬感动的光辉洒遍寰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