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清亮的歌声在山里回响,醉倒了天边的一片云彩,林间惊起几只雀,扑朔着翅膀飞向晚霞,逐渐在天空中缩成几点极黑极小的影,我手里捏着那张早已泛黄的黑白照片,思绪和鸟儿们一起,飞回了从前……
“赵老师,今天我家包了包子,我家星子喊您拿几个回去……”“嘿,谢了,我家今天吃面条呢,就不拿了,让星子好好做作业啊!”“得嘞!”这是一座小山城里每天最为常见的景象。那个骑着自行车的白衬衣青年就是我外公,这座小城唯一的小学的校长,他二十岁便下乡支教,生性又和蔼亲切,很快就博得了全村人的喜爱,在当时那个贫穷落后的年代,家家户户却都愿意把孩子送去给外公教,期盼着他们有一天能走出山城。那时,所有孩子们的梦想都是成为一个像外公一样的人,外公受欢迎的程度可想而知。
我家附近有个小公园,外公退休后重拾画笔和二胡,时常来到公园的湖边作画,每日如此,他的学生戏称他为“镜湖居士”,镜湖居士也安然自得,提笔画下了这镜湖一角。几年后我整理家里的颜料时,偶然发现了这张素描。“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镜湖边的桃花开的比别处的晚些,因而我们常能看见桃花与荷花共同盛开的景象,两位美女同台争芳斗艳,风光旖
旎。外公的画里,桃花开的正好,正如诗经里的赞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莲花也不负周敦颐旷世的赞美“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热情与高贵,明艳与典雅,在这幅画里淋漓尽致的展现。
我在一个小角落,发现了我的身影,一抹小小的白色裙摆,两个羊角辫,我不禁笑了,这是一段多么美好的童年时光,有外公外婆的陪伴,纵然与别人不一样,但我的世界里从未少过关心与爱护,外公外婆让我成为了一个阳光的人,让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值得你温柔以待……
“乖乖,别闹了。”外公的声音让我从漫无边际思绪里醒来,我抬头看这个已经七十岁的老人,他的脸上依然挂着春风般的笑,让我觉得他好像还没有老,好像还有力气背着我,去看遍这世界的每一处风景,去唱那些我们都爱的歌谣,我们还没有完成环游世界的旅行,而他,已经年迈……
他回过头来,我竟一瞬间红了眼眶,我过去,抱住这个陪伴我长大的人,他依然摸摸我的头,像小时候一样。
我喜欢一段歌词“岁月唱沉默的歌,被抹去的名字,不能再还给我,昨日在风中挥着手,舍不得也要走了,那就这样吧,在忘却里自由,在瞬间里永久。”我们的每一个瞬间,都会成为永久的回忆,存在这里,你的心里,我的心里,岁月的魔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