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大雨滂沱。空气中夹杂着尘土与闷热,即使是在卷帘门内,也是如此感受。
爸妈有事出门三日,临行前交代我在店铺里等着外婆来。我趴坐在窗台上,雨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感觉冷冷的,看着外面,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七点,狂风和大雨的闹剧愈演愈烈,隔着卷帘门也能听到他们的不满。“外婆,你怎么还没到?平常不是四十多分钟就到了吗?”我拿起手机给外婆打电话,心里埋怨着因外婆的“迟到”让我又多在“寒风刺骨”的屋里多受些时分的折磨。外面已狂风大作,大地已笼罩在黑暗之中。
八点,“咔嚓——咚”大概是外婆到了。拉起卷帘门,我看见外婆正在收拢的伞已经破烂不堪——伞骨已经折断好几根,挂在伞面上摇摇欲坠,似是为这阴郁的天气而无奈。外婆似乎注意到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伞上,急忙把伞放在一边,理了理湿漉漉的衣衫,走进来,堆起笑脸对我说:“你还没吃饭吧?你先玩,外婆这就去做饭。”外婆转身进了厨房,我却不能忘怀刚才外婆脸上堆起的皱纹与她焦黄的、瘦得颧骨高高突起的面容。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上个月见
/
到的外婆,明明年轻许多。多了几条皱纹?我不愿去数,停止回忆,拭去泪水。“外婆你冷不冷啊?先把衣服吹干再去做饭嘛!”“没事,耍这么久了,肯定都饿得狠了,先做饭,先做饭。”外婆一边用空出的手擦去脸上的雨水,一边匆匆答道。
饭菜端上桌,冒着热气,像迷魂烟,使我饥肠辘辘。我狼吞虎咽了几口,却突然注意到外婆的碗筷丝毫未动,同外婆被淋湿的衣衫一起散发出看得见的寒气。心似外面的滂沱大雨,起伏不定。外婆打了个冷战,像是如梦初醒般说道:“我先上楼吹衣服,你吃完把碗筷放到桌上就是,等会儿我来洗。”外婆笑了笑转身上楼。又是刚才那般笑容。有时光的无奈与匆忙——望着外婆瘦小的背影,我的思绪又随泪水一起喷涌而出。刚才的外婆,莫不是又苍老了几分?到底多了几条皱纹?一、二、三、……这次,我不能停止这泛黄的回忆…。
时光长河中,对外婆的记忆是泛黄而又老旧的,伴随童年,伴随外婆的皱纹,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淡去,又时而加深。但我悟到,或是我许久未拨开那,朦胧的面纱——时光未旧,只是落满尘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