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指捻红尘似水
三尺红台
万事之歌吹
唱别久悲不成悲
十分红处竟成灰
——《牵丝戏》
看台上婉转红衣泪靥明媚,戏文如歌流淌。牵丝戏,也称木偶戏。那真是一场直击心灵的盛宴。
听台上婉转开腔“运筹帷幄,掌兵符,决胜策,神出鬼没。”抬眸幻影交错,红衣翩飞,灯光昏黄,丝竹这种音漫开。锣鼓喧嚣,台下无声。台上偶人眉眼若画。
水袖翩然如蝶,裙裾层层叠叠,如水纹聚散。音调愈趋愈高,愈高愈悲,忽然拔了个儿尖儿,像一线纤丝抛入天际,又倏地转入哭腔。恍若莺鹂春谷,杜鹃啼血。暗香浮动,水袖舞得愈发悲切,上与天通。琵琶、古筝、古琴,全换用轮指,忽大忽小,一时齐发。众妙毕备。台上舞得悲切,台下唱得动人。花坞春晓,庐江秋月。
回眸,泪靥如花,粉黛无言。
虞姬,虞姬,奈若何?风笛沧海,生死尘埃。苍茫大地一剑尽挽破,何处繁华笙歌落?
旋身谢幕,一袭红衣如火缓缓落下。
台下震撼,掌声轰然
。
心湖泛起波漪,纤睫轻绽,便去后台拜访傀儡师,想知道台上繁梦的背后。愕然,他竟是一白发老人。抱着心爱的偶人,她眉目精致,正是台上决绝红衣。老人仿若未看见我一般,浑浊双眸执于手中人偶,小小翼翼拿一方素帕擦试,蓦地,一滴浊泪滴在人偶脸上,越发泪靥娇然。悄悄退去,不忍打扰。
绝艳红衣背后,是一白发老人。他早已老去,但新的傀儡师又在哪儿?牵丝戏,中华文化之载体,到而今,有多少人真正了解这一门文化呢?当今世界,物欲横流,繁华若梦,这背后,是空虚,没有精神的世界。而牵丝戏,就是那空虚世界的指引人。少了这些文化的中国的背后,是空虚、寂寞的!
忽想起那一出闻名遐迩的《牵丝戏》,焚烧人偶的老翁,直到最后才知道,丢失人偶,暖矣,亦孤矣。
少了传承的中国背后,暖矣,亦孤矣。
世间人生如歌,繁华若梦,未知与你来生相见否?牵丝戏,愿与你陌上逢却仍少年。忧悒清远的气韵,是背后遥远的不可触及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