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村口的车站旁,有一棵石榴树,是同村的王爷爷种的。
每当石榴成熟的季节,石榴树上就挂满了沉甸甸的石榴,空气中也会弥漫着一股成熟的榴香。这榴香,没有丹桂的浓烈,没有百合的优雅,也没有苹果的酸甜,那只是一种清丽的淡香,却是最和这萧瑟的秋相配的。高大的树,丹红的石榴,金色的秋天,总在这时组合成一幅完美的画。
听奶奶讲,石榴树是王爷爷十几年前就种下了的,小苗只比车站的椅子高一点点,像一个青涩的孩童,在王爷爷的精心培育和照料下,小苗在不经意间就长成了参天的石榴树。王爷爷的石榴格外得甜,石榴籽颗颗圆润饱满,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着淡淡的红色,就像晶莹剔透的红宝石。每当石榴成熟后,王爷爷会给各家送上一颗,没分到的人家,他总会记上一笔,来年补上。年复一年,王爷爷都会把他的劳动果实和乡亲们分享。
有一次,双休日跟着奶奶回乡
下,刚好碰到王爷爷在摘石榴,只见王爷爷用梯子架在石榴树的主干上,他站在梯子上,伸长了脖子,用手把枝条捻下来,小心翼翼地将一个个挂在枝条上的石榴摘下来,放进挂在他背上的箩筐里。一阵大风吹过,王爷爷便和这石榴树一起摇摇摆摆。奶奶说,王爷爷被石榴砸中过鼻子,被树枝划伤过脸,还从石榴树上掉下来过。为这石榴树,王爷爷的儿子还和他翻过脸,说他不肯去城里享清福,净在这里瞎折腾。
可是王爷爷觉得很开心。
春天,石榴树抽出了新芽,为人们带来一份生机;夏天,它重重叠叠的树叶挡住了阳光,为候车人带来了一份凉爽;秋天,它结了一树的石榴,给人们一份温暖和甜蜜;冬天,它像一个卫士守护着小村庄,给人们一份踏实。
虽然这份分享和坚守很小,但就像这石榴籽入口后甜津津、凉丝丝的味道,它不仅让人唇齿留香,还在人们的心里留香。
榴香,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