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时,我看着我床上铺着的大棉被子,身上不禁出了热汗,赶紧跑到阿婆房间,一下子扑到那透着凉气的凉席,满脸享受地“嗯”了一声。
关了灯,黑暗笼罩着房间。即使到了晚上,有点凉风,闷热也不褪去,席卷全身。“好热啊!”阿婆在一片漆黑中,手向床头伸了伸,拿下来一把大蒲扇。这蒲扇已经很破烂,裂了几条竹丝,大大小小的缝隙,总透出风去。大概是许多年前的样式,小小短短的扇柄,三棱柱形。很好拿,握在手中正好。上面是一张圆而大的扇叶,中间用什么植物做成的,也许是芭蕉,外圈用一圈布围着,整个扇子淡竹色,显得朴素、老旧。
阿婆拿着它,开始朝我扇轻风。大蒲扇果然威力大,姜还是老的辣呀。一会儿,燥热便散去许多,丝丝柔凉拂面而至心底,似一双温柔的大手,缓缓抚摸我的脸颊
与身心。身凉快了,心宁静了,很是舒服。
阿婆放缓了扇动的节奏,轻声地说道:“以前也是这样啊。”我问:“什么?”阿婆感叹一声接着说道:“在你爸爸和叔叔小的时候,夏天晚上,热得喘不过气来。当时没有电风扇、空调啊,只好拿着把蒲扇,这样一扇一扇,他们两个睡在我旁边,我就把他们扇睡着,一会儿又被热醒了,我再给他们扇……现在也就我记得了吧。”
我觉得阿婆描述的画面令我很有感触,几十年前那样简陋的生活条件,却有质朴的生活与小事。也许能静静地躺在露天的小棚子中数夜空里的星星,能采一株花儿放在床头,做梦也能闻到芳香,这是令我向往的生活啊。
我叹一声,听见阿婆的扇动节奏快要停下,小心接过扇子,仿佛接过传世的家宝,向阿婆扇着轻风。
夜深了,风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