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经过母校,总会想起一句话,“命运就像齿轮,在我们懵懂之时将我们的人生轨迹重合,又在我们密不可分时把我们硬生生拆开。”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世间万物,无非是十里长亭一杯酒,折下柳枝,依依挥手。
我们一生总要与很多人分别。与我在这里分别的,就有我那些可敬的老师们。
初踏入这座令人留恋的学校,是老师向幼小的我们微笑。是老师,在我们取得成绩时合不拢嘴,却是一再叮嘱“不要骄傲”。是老师,把我们各个学期的考卷放在一起横纵对比,耐心指点。是老师在我们灰心、失意之时故作轻松地鼓舞士气,也是老师在比赛的看台上为我们鼓掌喝彩。他们本不必为了一群六年之后不再会有任何关系的学生费神,他们本可以过着朝九晚五、轻松又高薪的生活,但或许是为了心中那一点点执念,或许是误打误撞地进了师范大学的大门,他们尽心尽力、尽职尽责地在教师这样一个神圣而辛苦的职位上坚守着、耕耘着,仅仅是为了每天
在这里看到的那些如花笑靥。
就是在这里,我们曾因老师结婚生子而感到喜悦,也曾因老师生病而十分担忧。我们曾经在考场上与老师并肩作战;我们总是吐槽这个老师真严、那个老师真烦,却又在征文里滔滔不绝地诉说着他们的好,每逢教师节,那满办公室的贺卡和花香便是我们最真情的告白,哪怕会换来老师的一句嗔怪:“你们好好学习就是对老师最好的回报。”
回望我小学的六年,他们如同将一只纸鸢送上青天,望着我越飞越远,却绝不牵回。但是哪怕我们的人生越走越远,哪怕命运的齿轮永不再重合,每当我从这里走过,就会记起那几张并不明艳动人的面孔,就像记住弹指间花开的春天。
春天里,花月诗酒茶,样样都要趁年华。我愿从苔花说开去,笑着折一顶柳冠,笑着折一枝桃李,笑着喝下与老师互敬的那一杯酒,然后我再看看书,他再看看我们。或是点一盏灯,看一夜的雨,再回首,再相逢,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