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旅程,只是浑浑噩噩地向前走,容易轻言放弃,如果知道了自己到目的地的距离,心态、状态到结果都会不同。
某一次,去登附近一座小有名气的山。时值天色晴好,山顶掩在层层绿荫中,从山脚下看不清远近。我沿石阶拾级而上,额上被蒸出一层层汗,山路也迂回弯转,走了不知多久,四周的景色却一直是一掌遮天的大树和奇形怪状的山石,太阳也越发毒辣。我脱下外套,坐在路边,仍觉得挥汗如雨。初来时的兴奋和坚定仿佛山中的雾气,渐渐被太阳烤散了。到山顶一定还有很远吧。瘫坐在地,有些想打道回府。
不知道还有多远,或许还要爬一整天。我叹了口气,略有遗憾地望向上山的路,正欲起身离去,却看见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少年,神情轻松地在山道上向下行走。
“上面还有很远吧?”我猜他或许在山顶露营了一天,否则怎会如此精神抖擞。
“一点都不远!”他眉开眼笑,像山泉抖落水珠,“看着远,其实就几步
路了。”
我大惊,忙谢过他,收起行囊继续向上攀登。
比起刚刚的失落和疲倦,我现在振作了许多。那曲折的山路踏出了无限野趣,高挂的灼日促使我更快地挪动脚步,重复的景色让我对山顶的无限风光更生期待。明明是一样的处境,我沉重的心情和步伐却轻盈起来。
虽说几步路,也花了数十分钟。但当我站在一览众山的峰顶,从高处俯瞰那曾遮望眼的云雾,我并不感到疲累,一路行来也并没有那么困难。或许是因为,在知道了目标的距离之后,我心中已经充满了进发的动力,并一直行走到了瑰丽的顶峰,触及了山巅的胜景。那男孩想必也早就明了这攀登的距离,才能先我一步抵达吧。同样的人和同样的距离,只因是否知道终点距离、目标距离的差异,竟会有如此大的不同。
人生的山岳亦道阻艰难,山穷水复。也只有知道了目标的距离,身体才能充满攀登的力量,心里才能充满进取的热情,攀登者也才能顺利到达山顶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