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诗仙远逝后,世上再无谪仙。那一袭白衣被风吹起,风中隐约传来那人依旧爽朗的笑声。那种风采,我仅以七字赠之:
天下何人配白衣。
在我心上,有一座城池魂牵梦萦着一段过往,那就是——古都,长安。
长安城中有人歌诗三百,歌尽了悲欢。在那一座古都中,仍旧记录着当年李生狂态,贵妃斟酒,宦官脱靴的事迹。此等肆意张狂,引得多少文人墨客心生向往?
奉旨而挥的笔墨,每为绮罗消。无人知你的潦倒,你的骄傲。你生于盛唐,引领了一个时代的先潮。新词一夜唱了八九遍,换了断弦琵琶再复返,对酒当歌长亭晚,品其中味,一成不变。
这白衣,是平凡,也习惯;是羁绊,是疲倦。
杯空杯满谁将酒打翻,抛了乱卷还你醉中仙,就算看不清眼前。
你至中年,在一次醉酒之后,终于看清这个朝廷无法接受像你这样偶坠红尘、游戏人间的谪仙,所以你弃官远游,乘着一叶扁舟,白衣仗剑,重拾少时“仗剑
远游,侠行天下”的愿望。
你可知,当我看着你墨发白衣,凛然仗剑,乘舟远游的背影时,我是有多欢喜?
既为谪仙,终应在踏尽万水千山后,看破红尘俗世百态。所以,我在你那“散发弄扁舟”的豪放不羁中看到了你弃官远游后的解脱与彻悟。
这一去,白衣磊落,寒刃伴行。
多少年后,江湖上还在传说,当年那个醉闹金銮的白衣文人如何狂放不羁,斗酒诗百篇的风采依旧羡煞旁人。
谪仙误入尘世,历经凡尘种种,终拈花一笑,于朗朗皓月下,醉戏流水,沉眠湖中。
宁守初心,不改始衷。我手写我心,我心故我在。
且听风吟,轻舞飞扬。那一袭白衣,在风来尘往里飞舞,在高山流水处吟唱,落日楼头,断鸿声里,又有谁遇见这悠扬的曲调,一睽当年诗仙白衣凛冽的风华?
不畏世俗,不改始衷,不污不垢,淡看浮华。此,我辈之楷模。
风中,我又隐约听见一阵爽朗笑声:“我辈岂是蓬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