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雨中,几缕微醺的阳光在阴郁的乌云中穿梭,灰白的墙壁星星点点散着亮。微微眯眼,打量老旧的大门,有些破碎的墙面,推开门后淡淡的霉,心里没由来的一阵酸――外爷走后,这里的变化,有些大了。
天气转阴,阳光哆哆嗦嗦藏在云后,只留下亮晶晶的错觉,我们出来了。
我们就这样站着。
任细雨纷纷欲断魂。
我们就这样想着:
总是习惯把老旧的影像放在回忆里,却也掩盖不了静静的流光。
距外爷去世已有几年,一些记忆,却还在咕噜咕噜冒着泡。那偶然间的风吹开一本书,将五个字送入我的眼帘,那是“大地的耳朵”,勾起了我回忆中藏匿的往事。
大地的耳朵――木耳向来是我们讨厌的食物,且总是讨厌的毫无理由。妈妈和婶婶就算用上所有的招数来诱我们吃下这黑乎乎的东西,也总是无济于事。但看我和妹妹视“吃”如归的模样,除了叹气也没有其他动作了。
但外爷就不一样。
语调于耳边响起。“可是,大地是会疼的,怎么能吃人家的耳朵呢?”“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们闻言也不见可以反驳的话来,便只能张嘴乖乖吃下。
他总是耐心的引导我们,没有严厉的话语,却格外管用。
直到医院的病危通知书,犹如五雷轰顶,炸响了我们的天空。
踏进病房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敛去眼底的焦虑,患上不知名的情愫。我们默默站在床前,一向顽劣的堂弟妹们也褪去了嬉笑的神色。见到我们的外爷,双目含泪,却只说了一句话:“你们一定都要听话,这样,我才能放心。”我们听后,都使劲点头,直到脖子酸疼。
听说,外爷是笑着走的,安详的悄无声息,生怕破坏最后一场有我们参与的梦。
那天,雨落千丈。
到今天,雨还在下,但是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我们把手中的天堂鸟放在那里,上面有一张卡片,卡片上只有一句话:外爷,您知道吗,我们有好好听话。
那雨不曾停过。海棠花落了,又匆匆的过了,清明,却是又一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