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尘,是土,终要归尘,归土。”
——题记
麦浪田野中,是他,留守一方。
我望着这片故土,尽一切都是熟悉却又陌生,只有这处,唯有这人,才依稀记得。他,是一个稻草人。
“陈伯,还在这啊……”
“嗯……要收麦了,一块吧。”
陈伯躺在地里,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愈加耀眼。他抬起那条干瘦的胳膊,拿起镰刀,递向我,许是太久未归,手上满是生疏。陈伯像是早已料到,只是望向远处,什么也没说,沉思着。温度又在攀升,一滴滴汗水自脸庞滑落,他向田中走去,在田中穿梭着。不一会儿,便有鸟从那处涌出飞走,那处也不知是什么闪得耀眼。
他回来了,我向他招了招手,猛地看见他手中的镰刀,才明白刚才的一幕。雀鸟偷稻,他方才去将鸟赶走,只是,又有一个疑惑在心中蔓延开来……
“陈伯,稻草人呢?”
他一声不吭,只揪了根草,在嘴里嚼着。风吹,似是给人带来了清凉。沉默许久,他才抬起头“没了……”
“没了?
那再做个”不就行了吗。我的话还未说完,陈伯突然直瞪着我,心里发毛。
“那是先人的东西,我们做不来,更不能做!”说罢,便拿着镰刀要走。
“可是没了稻草人,你总不能一直……”
“我就是那个稻草人!”
随后,他的背影在阳光下逐渐拉长,金黄的稻田似极了波浪,随风摇晃,随风微荡,飘来阵阵稻香,远处,又传来悠长的鸟鸣。
我站起身,望向远处,这金黄,似是无际无边。恍惚间,田野中又出现了稻草人,分散在各处,带着草帽,嘴角挂着笑,它的周围是一片安逸,只有偶然间,几只雀鸟会在它的肩上停歇,随后飞远去。
陈伯守这地,守了几十年,稻草人在,他也在,稻草人不在了,他还在,他才是稻草人,守着这片田野,守着这片土地,心,永不老去,人,却像是年轮,在岁月之中,逐渐的向死亡逼近,但,不止他一人,是稻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