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街灯下,我走着。远处出现近于斑点大小的灯光,不间断地闪着。我的眼便盯着看,前方的路还是那么黑。黑暗中走出了一个人。
出于惊讶,我略略移动了左右。光下,他显得猥琐,枯瘦的脸上布满痕迹。他靠近我,双手拢成一对,嘴里快吐出一团话来。他饿了,从他那差点飞出来的颧骨可以看出。
我翻开包,顿时看见他的眼中流露出了半分喜色。可我并没有带钱,一分也没有,我翻包只想给他证明。翻包的同时我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他的脸上顿时充满了厌恶的表情。我说我立马赶身回家拿,我家真的不远。他还是走了,甩下我一个人,只留下匆匆的背影,灯光下,他的背影佝偻,显得极其瘦小、颓废、无助,在昏黄的光下极其刺眼。我愤愤地离去,可还是忍不住回头一看,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已经湮没在黑暗中,不见了踪迹。
我又向前走着,微微垂下头,远处还是美丽的灯光闪烁着。赶到学习班,翻开包,一沓钞票出现在视线中。街灯下,他失落而痛苦的背影
又呈现在眼中。
乞讨者,乞讨的失败,意味着生命的危险,希望他不要饿死……我在课堂上静静地默想。
途经影院附近,常常是有乞讨者。我越走越欢乐,眼望苍天,脚步不停。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缓缓向我走来,我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她满含希望,而我还是重复着那翻包的动作。
她还是向我道谢,继续向前走着。步步向前,慢而短。在不远的转角,我才看清她的背影,矮小的背影在清风中似乎在不停地晃荡着,晃荡着。她的背影要归于何处?
一天风雨中,偶然看见一个较为熟悉的乞讨者。他一如既往地在身前放了个大碗。他从不哀求着乞讨,现在竟反而笑着。我有些奇怪,不一会儿便绕其身后去了。他弓着背,背影是扭曲的。仿佛在诉说着多少年的颠沛流离,久经风霜……
雨后,乞讨者拭去位上的水,继续坐着,竖立的腰板让我一惊,如此坚毅的背影!不知放晴的天空下有多少双疲倦却闪烁着光芒的眼,透露出一个不屈的信念,再苦也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