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碧如洗的天空,蓝得让人心静,让人心惊,一望无尽,云都没有;青翠欲滴的草地,绿得让人心安,让人心动,广阔无垠,花都没有。世界既大,又有缤纷的色彩,每一种事物都有自己的色彩,那么,母爱的色彩是什么?
在最小的时候,我住在奶奶家,每天面对的,是灰色的水泥地,在我的记忆中,奶奶家周围几乎没什么绿色,除了自家种的菜,其它的几乎一片荒凉,遍地都是枯草的尸体。母亲见我如此孤寂,也没有朋友,就为我买了一辆小汽车。那辆大红的小车子为我灰暗的生活增添了一抹亮色,我几乎天天坐在小汽车里,开到东,开到西。母亲站在场地上笑着,为我照相,替我整理混乱的着装。在那时的记忆中,最开心的莫过于如此。那时,母爱的颜色是大红色的。
在五六年级的时候,我是自己走回家的。那次下雨,天灰蒙蒙的,路边的小河里一层叠着一层的涟漪。偏偏我没带伞,我咬牙在雨中狂奔。好死不死的是,我的手机又响了,我掏出手机一看,是母亲,我强忍怒火,接起电话:“喂?”“淋得怎么样呀?到家了吗?”母亲关切的话语让我的怒火又上升了一个台阶:“打什么电话呀!我就在离家不远的路口了,快,先挂!”不用分说地挂掉电话,可刚按灭手机,雨就开始大了。河里的涟漪比先前激烈了一倍。我绝望地冲进雨里,心里咒骂着母亲的电话——如果她不打,我现在有可能已经到家了。回到家,我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我刚想埋怨母亲电
话打的不是时候,母亲就向我自责起来:“是我不对,我一直在想,我这么努力赚钱干什么呢?就是为了你,那你在外面淋雨,我赚钱又为了什么?”说着说着,母亲哽咽了起来,我攥紧了手中纯黑的手机,静静地走进书房。那时,我的内心深切地明白,母亲爱我爱到骨子里,母爱应该是黑色的,深沉得如同那只纯黑的手机。
母亲的厨艺,是众人公认的完美。我甚至认为母亲的菜是天底下最好吃的菜。我喜欢看母亲在厨房里忙活,做我喜欢吃的菜。母亲往锅里撒了一把菜,一瞬间蒸腾起的白烟笼罩了整个厨房。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一瞬间,烟雾迷蒙,恍如隔世,母亲似是从中国历史中款款走来的美人儿,粉雕玉琢的脸蛋,张口千啭百回地唱出一曲《上邪》。母亲灵巧的双手翩飞,我觉得她不像在摆弄炊具,反倒像是在弹琴,母亲曾说,她的电子琴弹得极好,奈何我却不曾遗传她的音乐天赋。忙里忙外的母亲像一只灵动的精灵,在幽深的峡谷中起舞。“来,先吃。”母亲端上美食,我轻笑,却先夹了一筷给母亲。或许,亲情之爱,就是在这么你来我往之中水涨船高的。母亲的色彩?我咀嚼着母亲做的饭食,想到,大概是薄如轻烟,又厚重如山的色彩。
明黄色的桂花在轻风中摇曳,散发一阵阵的幽香,碧绿的树叶掩饰着她们,她们是舞会上的蒙面女郎,优雅又不失魅力,世界是缤纷的,是多彩的,但我坚信没有什么颜色能代表母爱,这种复杂多变的情感,无时无刻在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