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上班,听两位女同事在聊天,话题是上小学的女儿要过生日了,让妈妈提前订做个大蛋糕,孩子怕小了前来祝贺的同学不够吃。坐在旁边电脑前工作的我不由得分了心。心里想:现在的孩子真是幸福无比。在我的童年,过生日不要说吃蛋糕了,见都没有见过。想想我童年时母亲给我过生日,真是记忆犹新,深深地印在就像昨天似的生命的年轮里。
由于家里弟兄姊妹较多,父母负担重,生活显得有些清贫,我记不得姐姐、哥哥他们是怎么过的生日,可能是当时和他们比我年龄属于最小,各方条件比他们要“优越”的多,后来我下面又有了个弟弟,这种“优越”感就没有,直到现在我仍这么认为。
那是童年的几岁,我记不清楚了,只知道那天母亲从外面回来了,显得很高兴地说:“海江!今天是你的生日,妈给你煮两个鸡蛋吃!” 不一会儿,鸡蛋煮熟了,母亲替我将鸡蛋外壳剥掉,送到我的嘴边。吃到嘴里,咽到肚子里,我感觉煮熟的鸡蛋是那样的香,心里感叹世界上还有如此美好的东西,但是吃鸡蛋过生日,在我的童年里实属廖廖。在姐姐得了骨髓炎腿病以后,家里开销更大,我就再也没有吃过鸡蛋,甚至有时连见都见不到,只要听母鸡“咯哒、咯哒”一叫,母亲就赶紧将鸡窝里的鸡蛋收掉,急促地走到屋里,放到我们弟兄姊妹找不到的地方。偶尔放学回来,母亲也会递给我一个鸡蛋,不是熟的,而是生的,然后再递给我一个玻璃瓶子,让我到村西边一个名字叫学礼的开的供销社去打醋拌凉菜,别小看这一个鸡蛋,竟然能打到小半瓶醋。
又一年的生日,母亲从外面回来了,带了两个小红薯,她将小红薯煮熟后,又是让我一个人吃了,自己仍和前次给我过生日吃鸡蛋一样,没舍得吃一口。母亲说:“没有鸡蛋吃了,吃两个小红薯就算当过生日啦!”虽然当时家里生活如此清苦,但母亲变着法子让我感觉到还有个生日,纵然那时我还不完全理解生日的含义。
再后来,也就是童年印象中最后的一次过生日。母亲将家里一只夭折的小雏鸡褪毛剥皮煮熟给我吃。我现在感觉那小鸡的肉实在是太少,相当于两只麻雀。母亲惟恐我吃不好,眼睛看着我,一个劲儿地说:“使劲嚼,都是脆骨!”我就基本上将整个小鸡腿都嚼碎,咽到了肚子里。也就是从这次过生日之后,我糊里糊涂地度过童年时代,并再没有过过生日,一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