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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忘记的记忆

  ——妻周喜梅临终的前前后后

  阴愁多雾的天气,象人的心情一样沉重抑郁,人的生离死别,都要给子女带来麻烦,但是又无法摆脱。像妻周喜梅这样勤劳善良,对家庭赤心耿耿,经历了极端困难的考验,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些,他病重了,是应该得到最好的医疗和护理,以免为今后留下难以补偿的后悔!……

  今天是1996.10.6日星期日,雇辽源市妇婴医院救护车去长春给周喜梅治病。由女儿乐秀、三儿乐信、女婿周铁权护理,该院救护车送去长春(费用500元)不知为什么,上车时二儿乐田不去,有人劝说他硬是不去,只好让他留下来。大儿媳杨景华、长孙高杨我们一起回家,饭后杨景华由高杨送上汽车从东丰回和平。来前大儿高乐山电话杨景华来已于6点出发,当时我以为来陪同她妈去长春,批评他不该事前不来电话,因为早已打算今日上午去长春看病治疗。结果还赶上去长春的救护车未出发,看到了病人。原来她未打算去长春。还有一事是他们有一定期储蓄到期来作转存的,并看看高杨,他明日开学了。我误以为派她来护理几日病人,没有想到一块去。午后3:30分长春来电话,已在旅店住下,明日挂诊。

  已经去长春快4天了,还没有听到长春的信息!这几天度日如年,每天忧愁百倍,总有揩不干的眼泪。昨日傍晚周铁权从长春医大分院回来,知道喜梅已于肾病科住院治疗。诊断为:

  1、 双肾严重受损(尿毒症);

  2、肝弥漫性扩大;

  3、心力衰竭;

  4、再生障碍性贫血。

  病情严重,作姑息疗法。闻知如晴天霹雳!决定明日一定去长春看看。家中无款了,铁权给留下100元。

  今晨一点起身,为高杨做饭装完饭盒后,就去火车站。到了长春一看,喜梅精神还好。大概她以为省城医院技术高能治好,愿意多住几天。看了这种情形,想她有生时日没有多久了,而她却以为在这里有救了!令人难以抑制痛心的泪水,真想大哭一场!

  午后同乐信乘汽车回辽源。我的一生为孩子所累,到如今老了,病了需要有人上前照料……。

  这一天,百感交集,在喜梅病重的今日,思前想后,泪水涌出眼眶!是的,乐秀说的对,要拼命抢救,哪怕多活一天也好,今后方能于心无憾!

  从10月6日到10月15日这是一段难熬的日子。又有5天没有长春的信息,也不知病人情况如何。饭吃不下,觉睡不好。从今日起高扬念电大预习班,每晚8:30分回来,中午带饭,正式中专课后6:30分还得吃点饭再去上电大课,否则坚持不下去。这样,家庭后勤要累些,费用要多些。整日操劳,不得宽松,今日,省行会计处陈小燕来电话,让我帮助她写一篇学术论文,并要求在国家刊物发表,为明年她申报高级会计师职称创造条件。我们曾一起去过广西、桂林考察,一定得答应的,虽然这时困难压顶,也不能拒绝的。但是此刻哪有心思和灵感构写专业学术论文?决定拖几天再写,回电话答应了她。

  1996,10月24日晚上,喜梅长春医大出院回辽源,在长春住了18天院,4人陪同护理(后来高乐山也去了)。后医大教授建议回家治疗,已经不能治愈了。由于肾病(尿毒症)、贫血(白血病MDS)难以控制,只能靠输血维持生命,无治愈之可能。10月25日又在辽源妇婴医院办家庭病房,天天护士来打针,大夫定期来检查病情,每周必须输血一次维持。李松大夫说:“这样的重病人对她要报喜不报忧,让她充满信心配合治疗;这种病治好的可能不存在,只是维持,减缓进程……”没到一周乐秀从东丰去辽源,乐信同他护理他妈乘车,我拿着行李去妇婴医院给病人输血,再搭车去南门血库取血……,每次如此,一个上午可以输完。

  姜大夫说:“这个病治不了,尿毒症虽然不是癌,但无一治愈。尤其心肝都有严重疾病,就更无法治了。白血病她这个年龄,只好挨日子,靠输血维持生命,从理智看这是花钱买罪遭”……。

  1996,10月30日她做了令人心碎的嘱托。早上喜梅在床上哭了,十分伤心,饭药都不吃了,说这个病治不好了。嘱咐我说:“我死后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你对我这么好,可能我无法报答了,我死后我们再到一起的时候我再报答吧!……”又说:“我装老的鞋已做了在床里的纸盒里,”又说:“那时我要给你做,你说不要……”好像没有给我做装老鞋很后悔很自责似的。她还说了一些令人心碎的话和一些感人的后事的嘱托……。傍午乐信来帮助做饭,百般劝说她才吃饭吃药。

  她的病日渐沉重,直到不能输血。1997.1.12日午后1:30分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与我们永别了!1952年至1997年我们结婚生活45年,留下3男1女。艰辛的历程、苦难的遭遇,多年分居两地的生活。多子女、贫寒……为家庭、她为子女耗尽了辛劳的一生。但是她却任劳任怨、无怨无悔地节操度日,对家庭、对孩子关怀备至。她临走时,只有我和乐秀在跟前,那真是一个晴天的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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