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来上海已经五个年头了,回想当初刚毕业因为跟家里赌气而简单背着行李匆匆逃离那个窒息的温暖港湾,现如今想想真是任性又不知天高地厚。
第一个年头经表哥介绍在苏州他朋友那里学习分色设计,一个类似家庭式小公司,月薪800元,刚开始时如一般初出茅庐的少男少女们一样时刻憧憬着自己的远大抱负和规划着宏伟蓝图,现如今想想真是简单又快乐。
一个星期后的某天,我最好的闺蜜给我来了电话,说她在上海工作的不开心,做前台枯燥而没有前途,本着对朋友必须肝胆相照的原则,二话不说直接叫她过来扑奔我,那时的我们仍然热情高涨的憧憬美好未来,现如今想想真是单纯又无忧。
日子在每天不停画图和掐着时间点开饭中过去大概两个月后,某天,我们第一次跟同事有了矛盾而激化的愈演愈烈,原因很简单,由于自己上进而肯学所以学习的很快,基础的和中等难度的都会了,那时的自己已经不满足现状了,看着前辈们做着高难度的图,看着心痒而捉急,那时有个负责教我们的一个资深大姐,是老板叫她教我们的,或许出于表哥的人情亦或许对我寄予点滴希望吧,时不时的会问问我的学习进度。但当我那天谦卑的去请教大姐,希望她把高难度的都教给我的时候,她态度如炎炎夏日晴空万里突降暴雨般转变的让我猝不及防,冷冷的扔一句“我很忙,不要再叫我教你了,其他的我也不会,找别人去吧”那时的自己如何承受着这般委屈与不公,当即大吵一架,朋友看我受欺负在一边帮腔,结果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老板知道了,把大姐叫办公室谈话了,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后叫我进去,老板叫我不要着急,先干好目前,其他的过一段时间再说,要跟同事搞好关系,不是在家里可以发大小姐脾气,没人会迁就你。没有多少承受能力的自己听到这些话当即任性的扔下一句“那我不干了”跑了出去,一边往外跑一边任眼泪肆意的随风一起挥洒,觉得全世界都是灰色的,觉得老天都在欺负我,那时的自己就是如此的幼稚将悲伤将点点委屈渲染的惊天动地。哭累了,跑累了,不管不顾任性的回去收拾行李当天坐火车回家了,闺蜜父母在上海工作,她继续回去做文员了。现如今想想真是可笑又可悲。
在家呆了将近三个月,在苏州的发小给我来了电话,问我愿不愿意去她那里上班,在工厂里,刚开始犹豫不决的自己本着一身不屈尊的傲骨,总认为自己再差也不至于混到进工厂的地步里,但,这时候我的母亲又说话刺激到我了,当天我又拎着简单行李又去苏州了,由于自己的学历在工厂里还可以吧,我并没有干什么体力活,只是干着无聊等下班的清点产品写单子的杂活,日子过的望不到边,郁郁寡欢。
某天,或许是老天芸芸众生中终于注意到我了吧,从天而降了个机会给我,我们课长准备内招个助理,此时我又满血复活了,感觉我的人生又看到了希望,满怀自信的我不意外的成功通过考试。自此,我干劲十足,兢兢业业。
然而,一切太顺利平静终究不是好事,老天总会在你春风得意沾沾自喜的时候给你人生道路上点涟漪,工作的第二个年头上半年,课长因为跟同级领导意见不合,撂挑子不干了,辞职了。彼年,我幻想中的美好人生戛然而止,不出意外的,我被挤下来了,我又不干了,走了。现如今想想真是无奈又诙谐。
2011年的下半年,我怀揣着一千三百元辗转来到了上海,找闺蜜,这次是我来扑奔她了,当时她跟她父母同住在松江的民房里,条件并不好,但便宜,她父母因为工作原因基本不回来在宝山那里住在工地上的,到了上海的第一个晚上,我睡的既不安又心烦,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去找工作,去网吧上网投简历,去外面瞎溜达,就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急于寻找出路,看了很多工作都不满意,心情愈加急躁,由于闺蜜身上也没什么钱,距离她发工资还有不少天,所以我把我的钱都拿出来两人一起用,眼看着饭都吃不起了,某天,我们走在路上,看到电线杆上贴着有偿献血的小广告,觉得不就献点血吗,还有钱拿。我们像是抓住了生命最后一根稻草似的,打了电话过去,半小时后,人家来了,领我们坐着地铁到了普陀区某医院,先让我们检查了身体,但由于我贫血,被告知无法献血,只能看着闺蜜进去了,当她出来时,我看到她脸色煞白,站都站不住,我心痛的快要死掉,我想哭,但我终究忍住了,一路搀扶着她,手上攥着承重的四百元,它就像四块巨大的石头压着我出不了气。现如今想想真是心酸又伤感。
过了没多久,我找到了工作,一家小公司的电话销售,每天就是不停的打电话,为了冲业绩,我非常认真努力,去了的第二周,我就拿了小组第一,此时的我不再是有点小成绩就骄傲自满的任性姑娘了。
现如今,尽管我已不在那工作,与闺蜜也分开了,我们的身边都递增了新朋友,但当我们偶尔聚聚聊天时聊到当初,我们都会相视一笑,这段记忆只属于我们,无论再如何日新月异,遥遥相距,终将物是人不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