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沟,一道情
在两片田地里有两道沟,两道沟边有两段事,两段事里有我两个叔叔,我的两个叔叔在两道浅浅的沟边给了我一段深深地回忆。
沟边杨柳鱼味香
这条沟在大东地。大东地在我们村的最东边,而且是距离我们村最远的一片地,所以村里人都称之为“大东地”。小沟南北走向,宽也不过四五米。在这片宽阔的土地里,小沟沿着小路笔直的穿过这片田地的正中央,无论旱涝,它都起着决定作用。浅而不宽的小沟内长满了各种杂草,很多草我都叫不出名字,不过亭亭玉立的芦苇我最熟悉,蓬松的、毛茸茸的一大团,微风一吹它就左右晃动。
在这方田地里,有我家和我叔叔家各一块地,由于我们两家的地特别的碱,种小麦根本就不长苗,只能每年种一茬棉花。每到春天的时候,别人家的地里都是绿油油的麦苗,唯独我们两家的地里是白哗哗的一片,起了一层白碱。要想种成棉花,父亲和叔叔得下一番功夫,首先用铁锹把整个地里的白碱除干净,然后再把土翻松一遍,最后盖上一层地膜才可以。
记得又是一年春天,那时我才上小学,由于是周天,父母想带我和弟弟跟他们去地里玩,因为我和弟弟在家玩他们不放心,怕我和弟弟在家再胡窜乱跑,就哄着我和弟弟一块去大东地。父亲说:“跟着下地吧,到地里让你二叔给你捉个鱼玩。”一听到地里有鱼,我和弟弟就很爽快的坐上了父亲拉的板车一块下地了。到了地里,父亲和二叔只顾着自己干活,把我和弟弟扔在了地头。那个年龄我们肯定在地里是呆不住的,在空旷的田野里连个玩的东西都没有,就吵着二叔去沟里给我捉鱼。二叔说:“现在沟里哪有鱼,我给你用柳条做个口哨吧。”二叔从沟边的柳树上弄了几个筷子般粗细的、光滑的的柳条,用手拧了拧,然后把里面的枝抽出来,只剩下一个圆筒似的皮,经过二叔一番的修整,一个口哨就做好了,放在嘴里一吹嘟嘟的响。玩了一会二叔做得口哨就够了,还是想让二叔给我下沟捉鱼。终于二叔要给我和弟弟捉鱼了,沟里有很少的水,有的地方的水都断连了,只是这一滩那一坑的。二叔找了个较深的水坑,用铁锹把水放干净,里面果然有鱼!我和弟弟叫了起来。二叔捉了好几条半揸长的小鱼,在这地里,二叔捉了鱼也没有地方放,眼看着鱼儿都快死了。二叔说:“我给你俩烤鱼吃。”二叔让我和弟弟去拾柴禾,他从沟里挖了一堆湿泥,把一个个小鱼裹在了泥里。二叔点了一堆火,把裹在泥里的鱼扔进了火里。二叔说:“你俩在这看着火,别让火灭了,什么时候把湿泥烤干鱼什么时候就熟了。”然后二叔就去干活了。我和弟弟耐心的等待着,火着了老长时间终于把一团团裹有小鱼的湿泥烤干了。我喊给二叔,二叔把泥团敲开,里面的鱼真的熟了。鱼那么小,裹在泥里有那么的脏,怎么吃啊。二叔说:“不能吃就闻闻,反正总有鱼味。”反正当时也不是为了吃鱼才烧的,就是感觉很新鲜。
那个年龄捉个鱼、玩个火正是我们的最爱。
炎热夏天沟里凉
这道沟在南地,因为这方地在我们村的南边,所以村里人都叫“南地”。南地那条沟是东西走向。这条沟和大东地的那条差不多,也是浅浅的、窄窄的,小沟里的水随着河里的水增多而增加。
记得那年夏天,天很热,地很旱。父亲和三叔从这条沟里抽水浇地,浇完地都弄了一身的泥水,而我玩的也弄一身的泥水。那时三叔还是个小伙子,就带我同他在沟里一块下水洗澡。沟里的水还不到三叔的腋窝,但足够把我淹没,三叔就紧抓住我的手让我下水。不会水的我有点胆怯,三叔说:“我教你狗刨。”三叔先是双手搂住我的腰,把我平铺在水面,然后三叔让我划动双臂,三叔一松手我就下沉。后来三叔把他的一个手臂放在我的肚子下面,又让我试着游动,慢慢的我不下沉了。虽然我称不上学会了游泳,但至少我能在比我深的水中身体不沉下去。三叔教会了我狗刨。
沟是两道沟,情是一道情。不同是沟,一样的是情。二叔、三叔在两道浅浅的小沟中,在我的心里划下一道深深的印迹,让我不时地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