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中,即将走过了二十一个年头,童年和少年已随岁月融入记忆。
走得很从容,二十年了,无论是成功的喜悦,还是失败的痛楚,无论是鲜花的芬芳,还是泪水的苦涩,都那么自然地经历了,我总是自然地过着随便的生活,岁月真的匆匆而去。
看起来这些随便的生活都很自然,简直顺利得无可挑剔。可我曾走过的道途,大部分都似乎是已铺好的砖。问自己为什么活着?——为了自己?为了父母?曾一度不记得,只知道自己还活着。可能因为我能感受到一切存在,所以我活着,活着只是为了证实。
我,曾少不更事,曾年少轻狂,曾鲜花簇拥,总之,我曾很顺利地出道。也曾经跌倒,但我保证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错误,可它却让我与重点中学失之交臂。懊恼、补习就那么顺理成章地进行着,我无奈。紧接着便是退学——我的第一次退学,接着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任性与倔强将我磨得筋疲力尽。
尽管曾几,却也硬撑着挺了过来,哪怕在这期间,有过一次次的挣扎,一回回的伤痛,一场场的无可奈何与撕心裂肺。成长岁月中无数次的选择,究竟是得到还是失去,我无法权衡,究竟是满载而归,还是一无所有,我无从定义。
二十年让我从年轻变得苍老,二十年让我由懵懂变得忧愁。二十年,挥挥手,随烟而逝。这二十年的悠悠光景,无论是戎马生涯还是蹉跎岁月,到现在皆已无法找到印证,只是一片时光的掠痕深深刻在了心底。
在这漆黑的夜晚,荒废已久的日记已和我仿如陌路,灯光是我唯一的伙伴,它能倾听我的诉说,能读懂我的文字,将柔和洒落在我肩上。此刻,我便拥有了整个世界,永远的宁静和不变的深邃。
时钟的脚步越来越匆忙,有些东西渐渐模糊,甚至消失。我们注定要远行,完成我们必须承担的任务和责任,实现对生命的每一句承诺。我得重新收拾我的行囊,重新来过。因为走过花季跨出雨季,我已变得成熟,要学会面对,懂得承担。也许我不再年轻,或许我过早将自己放逐,总之,真的累了。真的,累了!
难得觉得自己该满足了,好歹也是一本,总算有些许安慰。
唉!转眼自己已站在十几岁的尾巴上。曾几何时,我们还在哼唱着爱情的年纪,却不能明白旋律之外所传达的隐隐心酸和失落;我们还在冥思苦想一道物理题到底有几种做法,却不明白殊途同归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我们还在埋怨时间过得太慢,有太多作业太多烦恼,却不知道我们已经站在十几岁的尾巴上了。我亦是如此,只能静静地回忆从前的小幸福小快乐,那是几百年前了。
也许这是上了大学的人的通病,很难说得清楚。也许一个人开始回忆的时候,说明她已老了。这并非我无病呻吟,但我真的觉得我怀念十几岁,只是想来给它一个祭奠,然后双手合十,默默地虔诚地祈祷一番,再然后便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向前走。
我的青春冗长而短暂,充满伤痕,伤痕是幸福的补集,为此,我已经历过和拥有过而不觉遗憾。我喜欢现在紧张而有规律的生活,虽然辛苦但也充实,活得幸福,我感谢爸爸妈妈,我爱你们!也请你们不要再问“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这种幼稚的问题,在我心里,爱你们每一个都胜过爱自己。
二十年来,在这二十年的随便自然的日子里,我都走着看似一帆风顺的路,我知道那也是爸妈爱的一种方式。退学、入学的一次次折腾,你们的一次次无奈与伤痛都在我的倔强之下妥协。我明白你们心里的失落,也明白你们更愿意支持我。在无数次辗转反侧之后,我变得累了,再也不忍心看见你们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你们脸上越来越多的皱纹让我不知不觉背上了负罪感。我决心再不让自己的为所欲为令你们担心。爸爸妈妈,女儿已经长大,再不是那个任性撒娇的小女孩了。
十几岁应该算是漫长了吧,抗战也不过八年,仔细想想,如果让这十几年里发生在我身上和周围的大事小事排排队,像蚂蚁搬家一样从眼前缓缓爬过,那一定很壮观。我会很尊敬地蹲在地上,悄无声息地看,无论眼中盛满的是忧郁还是忧伤,任凭阳光被那个缝隙撕碎了披洒在我肩上。在二十年后,回首那十几岁的光阴,就像流水落花一般,去而不返,但成长是一件惊天动地的事,神圣而伟大,不容亵渎,也不需惋惜。
时间总是如此岌岌可危,站在十几岁的尾巴上,我叹惜。青春,人们用回忆去纪念,我用文字去沉淀。就如黄磊唱的“年华似水,匆匆一瞥”,在时间面前,我们都变得无能为力。十几年的时光就这样在一片喧哗与寂寞中度过了,有些奢侈,有些无奈。也许自己承担了太多的所谓的梦想,才会心比天高,才会桀骜不驯;拥有了太多的梦想,才会特立独行,才会倔强而坚强;拥有了太多的希望,才会登高吟赋,临海作诗。
我是一个平凡的孩子,过着平凡的生活。转了一圈一圈之后,有许多失落,也收获了很多。在一些圈圈的迂回处,我找到了不朽的友谊和最唯美的日子。总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山谷,大声喊出自己的名字,让回声萦绕在周围,直到分不清哪句是自己的,哪句是大山的;然后写一本自己的书,记录上所有的人和事,在老了的时候翻开它,回忆起那些人和那些事。
站在十几岁的尾巴上,手中攥着一小把的幸福去和明天面对面,不知道明亮或忧伤的心情是否还可以继续,也不知道明天会是风和日丽还是淫雨霏霏,仅仅知道昨天过去了,今天是自己的,那明天又会怎样呢?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只是可惜再也没有那个蹲在地上画方格子的孩子了……
就这样踮着脚尖行走。静谧河边,回忆像无根的野草,随风摇摆;撩起河水,轻拍双眼,就这样各徜徉,风逍遥,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