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双翅膀,它是五彩的泡沫,于是,我想让它成为洁白的羽翼。飞翔在风轻云淡间。翱翔,而且逍遥。
——题记
三月的末尾,春雨渐渐地多了,潮湿而且烦躁。这淅淅沥沥的雨声,丝毫没有杜甫所说的“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细腻温婉,反而像个调皮的小孩子,在任性地玩闹。
傍晚时分,夜雨朦朦,华灯初上,远远地望见校门,一片辉煌笼罩在烟雨之中。
独身一人,漫步校园,深深吸上一口气,顿然想起鲁迅评价贾宝玉的一句,“悲凉之雾,遍布华林”,此刻,这蒙胧的雨,倒真像是雾,全没了初时的玩闹之态。像是倦了的孩子。而这雾是不是“悲凉之雾”,我不敢妄下定论,但我此刻的心情,却是怅然、落寞、疲倦的。
《红楼梦》写林黛玉是“心较比干多一窍”,相传商丞相比干有七窍玲珑心,因而聪明绝顶,颦儿多了一窍,聪明自然是聪明了,但好像也多了些敏感和脆弱。于是,既有那份晶莹剔透的才情,又多了一份千回百转的情思。
我想,我是不是也是“心较比干多一窍”呢?
可我没有那份才情,唯有的只是那份千回百转,自伤自艾的神思。
仰头看天,好像天能给我启发。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心思混乱、迷惘无措的时候,我总是老爱仰头看天,哪怕只是一眼,仿佛就一种梦的力量在那里安慰我。
天昏沉沉的。
仿佛有万丈红尘遍布其上。
微微的一声叹息后,我又忽地想起胡适的一首诗《一念》,诗人那心头的一念,顷刻之间,可绕地球三千万转!
而在我的那灵机一念中,虽不及此,恐怕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绕地球三百六十转也是有的吧?
那刹那的一念,让我疲惫万分!
真的是神思倦怠,昏昏欲睡。
我找了个教室,因为,迷惑,困倦,我埋头就睡着了。
……
一觉醒来,恍然如新。
万虑澄明,风轻云淡。
这个时候,我一下就想到了宋朝有个道士叫做陈抟的,传说是睡中的神仙,可以不吃不喝,睡上几年,甚至十几年,却事事尽知。相传他曾经还和宋太祖赵匡胤下棋,赢了太祖,硬逼着太祖把一座华山当成赌资送给了他。
这个时候,我自己也就有一种“睡中神仙”的逍遥之感。
走出教室,一声哈欠,伸个懒腰,更又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这刹那的动人,竟是如此的怡情悦性!
这种飞翔的感觉,让我有一种“悠悠乎与灏气俱,而莫得其涯;洋洋乎与造物者游,而不知其所穷”的快乐。
高中时候,一篇《逍遥游》是我最喜爱的文章,可惜当时我阅历有限,年岁尚小,对这篇文章不是十分懂得,只是对文中所描写的情景,很是向往。那一句“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可谓是“逍遥”的最高境界了。
此时此刻,让我感到的快乐的,还有《醉翁亭记》和《兰亭集序》,原文都不记得了,但是想起高中时代,在学习中,为作者的飞扬的文采所感染的同时,也深深地感受到这种自然的欢悦,深深烙在记忆里,这份感觉,现在也就自然而然地浮上了心头。
“光凭头脑想像是困难的,美是邂逅所得,是亲近所得”,而这份领略美的欢悦,便是一种逍遥吧?
道家讲“静虚”,佛家讲“性空”,无欲无求,就是所谓的“天人合一”。
因而,所谓的逍遥,也只指这样一种快乐吧。
雨还在下,灯光璀璨之中,仿佛有一双洁白的翅膀在天空翱翔,若幻梦般的美丽。那是天地的精灵,在昭示着的逍遥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