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叶逸
我是个女生,我爱吃棒棒冰,我讨厌奶油。我有长发,飘得很纯情。只是我很大了走路都不会小步走,说话不会轻声语。从小老师就伤我心了,说我不知道淑女的腮旁绽放的应是微笑。
很普通的我,但外表的平凡并不妨碍我内心对浪漫纯美爱情的渴望,中学时候,忙碌的学习生活使我难以拥有我期待的美丽邂逅。进了大学,以为在象牙塔能遇上一位与我共那一帘幽梦的男子,可是,我失望了,我遇上的男生给我的感觉都是肤浅而且没有一点成熟感--我不喜欢奶油!
在失望和无聊中,我迷上了网络,虚幻的网络让我打发了时间却带来了更深的寂寞。
网海涌现的飘飘渺渺的爱情,我付之沧海般淡然的一笑,别看我年纪小,但我分得清真实与虚幻的不同。
键上言情但不由心,心海依然故我的平静。
只到一个男孩对我认真,他还能原谅我所有的幼稚和胡闹任性,他知道我并没有付出同样的爱,但却愿意痴心的等。我感动了,准备接受他了,反正也没有牵手的人。
只是每次的相遇,我从没有那种脸红心热,无法呼吸,强做镇定的感觉,没有!有的只是被爱的感动,这种感动与爱情无关。
可是,面对他的痴情,我又有些忧郁,对于我反反复复的善变,他只对我说了一句:我等着你长大……他不知道,其实我并不小了,我已经长大,可以跟男人十指相缠,甚至身体交缠。
爱与不爱的苦恼令我无精打采。好朋友静以为我需要人来点化。她把我的心事告诉了她喜欢的一个网友--风。可能还添点油加点醋什么的。
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等我那百千年修得的缘,我想在爱情的天堂羽化成仙。
风说他愿意以一个大哥哥的身份告诉我一些旁观者清的道理以解我当局者的迷惑。
我常听静念叨她的这个“风”,说得也真还有让女孩子晕乎,不知这“风”往哪个方向吹,是否温柔是否热烈。于是我就给他打了第一个电话。
打过去的时候,他正忙,他告诉我,晚上他给我打过来。
我的听觉里,他的声音一点儿也没有什么哥哥的随和,冰冰凉凉的,有一点像我爱吃的棒棒冰。
晚上,我还真接到了他的电话,当他冷冷的冰冰的声音穿过电话线进入我的耳膜时,我听得出他夹着严肃的情绪。他以为我是什么人啊,需要教育? 还说什么,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见鬼去吧,我心里说。我应付着挂了电话。
我这个正善怀春的少女,没有爱情的日子真的很空虚,像心的原野无风,花倦一般,那朵心花渴盼细雨微风来摇曳绽放。
第二次接他的电话是我接错了,他是打给静的,静不在。当时正在吃棒棒冰的我接过来,我一下子听出了那种冰凉的声音。没想到他也听出是我来。他说那天他的话还没说完,他说总会有缘来的人的,你要有耐心等待......
听着,听着,他越说越说到我的心里去,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扔掉电话,大哭,也不知哭了多久。哭过之后,我再拿起听筒--他还在!没有挂电话!
他告诉我不应该在别人面前流泪,不应该把自己弱的一面给别人看见。我说,也许你不是别人。他顿了顿没回答我,却给我吹起了口哨,是那首我最喜欢听的周惠的“约定”。婉转而清脆的声响,让我心神不宁。
那天晚上,他给我打了三个小时的电话!
后来,我就不经常去上网了,更多的时间我会呆在宿舍等他的电话,听他那口哨吹出的“约定”。
直到有一天,我情不自禁地在电话里轻轻念着他的名字,他居然告诉我说:你不要这样叫我的名字,你会把它刻到一个很深的地方,就像我在心里默念的你的名字一样。
是了,他说得没错,在心里,我把它念过千遍,在梦里,就常常出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冰凉的声线让我百听不厌,只是听他的声音,我就得深深呼吸。
我说想见他,他同意了。
我们见第一面还颇有情节化。那是周末,我还记得我先到了约定的地点,一个长得很说不过去的男人盯着我看,我以为是他,彼此打量了几分钟。
我见那人不说话,我就在边上的电话亭边看着那个人边打电话。我问他在哪里,他就说他看见我了。我左看看右看看,没有人;前看看是那个也看着我的男人;我再往后一看,我不由自主的笑,因为他正对着我笑,说不清楚看见他的感觉了!
他比165高的我只高出十公分。在我看来,他不属于一见情钟的那一种,却有一种要命的吸引力,让你想再见钟情。
我是那种怎么吃也不怕胖的女孩子,我们去了肯得基。吃完东西他邀请我去不远的他的家。他说他会送我回学校的。 他家不太大,但整洁有序,他卧室的写字台上堆满了他的工作资料和很多书,还有他自己的工作心得。
一个很忙碌的男人!一个很好的感觉。
天比较热,他从冰箱里拿出棒棒冰给我吃。我们坐下来闲聊,有一搭没一搭的。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废话。后来他竟然盯着我,一直盯着我,我像是有些中暑的感觉,晕乎乎的了,头越来越低。
他笑我说,怎么?现在怎么这样了?在电话里你不是这样的嘛。
再后来,他拉起我的手,托起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当时我好羞怯。
有人说过,两个共处一室的男女,如果接了吻气氛就不会再窘迫。
我们也是......原始的语言有时最能懂得人心。
我终于体会到爱情所能带来的一切感觉。 有时轻轻的闭上眼睛,感受丘比特的一箭穿心令人颤粟的疼。有时会轻笑自己,爱情为什么让我如此透不过气。
我们频频的约会,直到我不能一天看不见他。直到我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交给他。
我是那种希望自己的最初就是最终的女孩子,但是我也知道最初未必就成得了最终,不必为此自寻烦恼。我们甚至心照不宣,从不谈婚论嫁,像是知道彼此不会成为对方的将来。
一年下来,我们亲密无间,渐渐地我熟悉了他的吻里淡淡的烟草的味道,他粗糙但有质感的肌肤的温度。幸福的眩晕感总是在我们欢爱过后包围着我的身心。
我一直认为他适合找一个雅致婉约的女子做妻子,而我是那种一动就现相的女生。
他有时生气会说:真不知你是什么型女生?!
我说:是做事情东碰一下西碰一下的捣蛋型。
其实虽说我刁蛮,任性,但我同样也诗心,多情。
他说爱情是有有效期的我们就以一年为期。
那时我正在听那首周惠的“约定”,当我接受了他的约定后,我从此就不再听“约定”了。
他大我许多,他会等不及为我披上婚纱。
他说在我没离开他前他不会另找女朋友,等不爱我的时候就离开!
我说等我遇到一个对我更好的男孩子而且又比较适合我,我就和他拜拜!
现在,我考完了,这个暑假后我就不是学生了;还有也不再是他的情人了。
我当年一念之差,人家考三天,我得在自考的学院考个三年。
现在,我一意孤行,人家要永远,我只要烟花的阑珊。
只是与一个人相处久了,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得到他身上的那种特殊的气息,一如熟悉日日都能感受得到的阳光和空气。我不是不知道该放弃还是珍惜,只是我们有昨日的约定,还有明天的迷离,我还懂得自尊相对于爱情的意义。
泪水已不能表达一种单纯的心境,无法言说的疼痛向心之深处蔓延。我还不想走,真的不想!
我怕他看到我挺不直的背影,一个人收拾起我所有的东西,只留下那把我用了一年的钥匙。
回到家里,在没有了他的气息的床上,我频繁的失眠。
在我最想他的时候,我真想让自己大病一场,好希望能够昏迷几天几夜,这样,我就可以不去想他,这样我就不必再承受思念一个人的痛楚。但是,或许,在神志不清的时候,我仍然会叫着一个人的名字~~~风!
睡眠难以为继的时候,我就去频繁的上网。
我实在是无聊了,我就在聊天室更频繁的换着名字。
逸姐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我愿听。她是我在网上最亲密的一个姐姐,与她的缘就是从比换网名开始的,我们经常彼此没有保留的互慰心情。
她住在那海天一色的叫做连云港的地方,在重庆的我只知道她的方向是在我的东方。
想像跟遥望,相距都是那么远,但,仿佛也比上我跟风一下子拉开的距离。
她听我一年的爱情,什么也没说,只说夏天大海特别的懂心情,邀请我去她那儿看海。
我有些心动,我又想起了他,他曾经在一个有流星的夜许愿说,有一天与我携手看海去。
象是海真的在向我招唤,去看海的冲动一直没有消减。
是夜,在没有风的夜晚,我拨动心弦上那淡淡忧伤的音符,象几串心雨,我发了封Email告诉他,我要带着爱去看大海。
我想他是会放心我的,因为我跟逸姐的交往他都是明白的。
我本来想一个人去那里,正巧有个旅游团要去参观“连云港之夏”,我就跟着去了。
我在经历了两三天的颠簸后,终于看到了梦中的海,它的壮观让我真想也做一个海的女儿。
那里正举办“连云港之夏的”活动,人山人海的,我对数人头不感兴趣。
我就联系了姐姐,虽然我们都看过照片,但还是感觉很新鲜,我们在海边微笑和拥抱。
姐姐告诉我,海是最懂得人心的,孩子看到的是浪花溅起的童趣;老人会感悟到独钓夕阳的迟暮;对海许愿能看到希望,失意的人能忘却忧伤......
我问:那相爱的人呢?
她说:相爱的人即使在海一方,在天一方,也能地久天长......
我笑了,这是我离开风第一次从心里发出笑声,在海面前,我找回那个我行我素的我了。
我对着大海,诉说我的思念:风,我正在海一方,你在天涯,是否遥感出我的牵挂?!
姐姐也笑了,给我电话,说:你的。
我惊讶地接过来。
真真切切的......我听到竟然是风为我吹起的口哨,依然是那首最喜欢的“约定”。
我来了,陪你一起看大海......
难以相信!.我听着风那如棒棒冰一样清凉的声音。
我一转身,竟然看见他向我走来,不是从海的那边,而是跟我同一个方向,走向我,走向爱,走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