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
近来虽得了几日晴朗,却寒气更加厚重,覆置于人的身体肌肤上,无一不觉得凛冽。我心只盼得一个冬日暖阳,阔大草地,然后身体柔软地躺在上面,甚觉舒畅。
这也算得人间极致享受之一。
终于接近末尾了,终于复得自由了,和时间苦熬了这么久,也算得到了一个终期。
回忆起来,也有些些许的事情尚觉奇妙,于是一一记录下来,作为人生可值得留恋之事。
01约致一个月前,十一月份的光景,那时虽不是冬季,却整日阴沉下雨,气温极低,一到五点便仿佛是进入了夜晚。
上完了半节课便出了教室,而后急步匆匆地赶回教室。依旧是平常的路,不变的树不变地位于路两旁。
突然,就在一刹那,毫无征兆,刚才还散落的人群开始极速的奔跑,并且大声喊叫,似乎有极近恐怖之事降临。我生性胆小,神情恍惚,也随着人群奔跑了起来。
哇,天啊,像是放烟花。
天啊,这灯竟然给炸了。
周围的人一一耳语,他们或者相拥而叹,或者疯狂地跑叫。我回身一看,原来是设置在路旁的路灯烧坏了,发出刺明的嘶叫声,火光四射,如同璀璨的烟花。
夜幕逐渐降临,一切都好似披上了鬼魅的色彩,黑黢黢的轮廓显现出来,我出神地望着刚才有惊无险的一刹那,忽而觉得这竟也是一件可以触动精神的事。
02有那么的一个人,有那么的一瞬抬头低眉的瞬间,然后那个人和那一瞬间重叠,交错,加工,幻入了我的眼眸,然后再变成了我心底微漾的涟漪,使得我这贫瘠的生命有了恍惚的光彩。
他离我很远。且我也知道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但是为什么一定要想着去占有呢?如果仅仅是欣赏,那么就不会觉得很遗憾或者悲伤了。
虽然我们之间甚少言语,更多的时候更像是两条不会交错的平形线,一个在南极,一个在北极,如果不是命运的稍微错弄,或许我们会一个在天涯,一个在海角。
但是,为什么要这么悲观地想着呢?就在做那么多假设或者糟糕的猜想之前,珍惜和品味那些不经意的瞬间,难道不也是人生的欢愉?
君子可意寓于物而不可玩亵于物。
明知得不到的东西非要去存着得到的念头,便是苦苦为难了自己,也伤害了他人。假使放开了心,用人生大气象看待这稍觉欣喜反而会心旷神怡,臻入另外一番境界。
03这件事是今天发生的,于我看来仍旧觉得荒诞可笑和可爱。
出了小西门,买好了水果,眼睛不经意又看见了外面摊铺外卖的馕饼,关于馕饼,以前在电视上有所略见,况我又是一个极其喜爱吃饼子的人,所以不免内心好奇起来。
但那时我的肚子刚进食了早餐,并不觉得饥饿,再看见那些卖饼子的人,神情脸面莫不是巴基斯坦人,使我心生惮然,我再四周打量,无一人购买,于是我便走了过去。
可是,我的心里却是记着的。上次出小西门我也看见了,心里就略有所动,况且加之我以前的经验:如果不抓住可以尝试的机会,以后就会很少有机会尝试了。记得以前也有卖山竹的,虽然卖价不菲,可是我只耳闻过,却从来没有尝试过,后来却一直记在心里,再想吃时,为时已晚。诸如此类,构成了我的思想观念,有着这样强烈的理念,再加上我无比强烈的好奇心,我转回去的步子停住了,我的心几乎是扑通地跳着,于是就那么一瞬间的转念,我已经立于摊铺面前。
我以为他们是巴基斯坦人,于是便用英语问了他们。却没想到他们是新疆人,连悟道他们是新疆人也是走了许久之后才幡然醒悟过来的。
馕饼原来是新疆的。
馕饼本来就是新疆的。
只不过他们的面容长得过于相似,使我误以为他们是巴基斯坦人。还是异乡人,我对这种陌生的来客仍旧觉得害怕。
毕竟我作为一个传统的人很难接受外来的事,包括人。虽然我尊重他们,虽然我认为人人生而平等,但是我却隐瞒不了我的忌惮,可能是隐秘和陌生了,我亦没有力气去了解这种庞大交错的文化。
走后不久,他们还笑哈哈地模仿着我刚才说英语的腔调,笑声久远,清澈明净。
生命像是一个强劲的大树,虬根深深根植于地底之内,坚韧而无所不拔,而目所之及,耳之所闻,身之所经,心之所感全部是为了这颗繁盛的大树增添了五彩的颜色。
这才是生命,这才是活着的汪洋的生命!
为着这热血的生命,我自是不能辜负了这美好的人间。
看烟火,看凡尘,然后使我的大树渐而茁壮。